和的一只手,把自己的脸轻轻的靠上去,那手很烫。谷穗儿让四叔派人找冰块送过来,志和现在的状态下,物理降温是必须的。
谷穗儿跟护士要了纱布和酒精,不定时的给志和擦手心脚心腋窝大腿根部。一夜时间,究竟为他换了多少次冰块擦了多少次身子谷穗儿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一边为他擦着手脚一边跟他絮叨:“志和哥哥,你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很快就回来的,你跟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可是现在你却食言了,志和哥哥,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不能失信于穗儿的,你快点醒过来,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的。”
“志和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赶集,一块听刘根儿耍宝说快板儿吗?他说人间悲喜说不尽,月儿有缺也有圆。志和哥哥,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离别,经历了太多月圆人不圆的日子,你不能这么残忍,让我再经受如此的惊吓。你快点儿醒过来,你许下我要领我去看烟雨江南,去品塞外风光,你都还没做呢!”
“还有我们的女儿,是女儿吧,你一直希望有个女儿的,她现在都会动了,你试试,她正踢我呢!”谷穗儿站起来,把肚子贴到志和手上。
“你感觉到了吗?你还说生其东的时候没好好陪着我,现在生老二一定好好陪着我,看着她出生。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谷穗儿就这么毫无头绪的说着,多希望志和马上醒过来,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东方已白,走廓上开始有了人来人往的声音。谷穗儿已经疲累不堪,她的眼底泛着青黑色,两手因为酒精的长时间浸泡泛着不正常的白。
她伸手试了试志和的身体,烧还没有退。她的泪水止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望着志和因发烧而有点儿潮红的面孔,伸出手小心的抚摸着,快醒来吧,穗儿受不了你这样啊。她终是没忍住,趴在他的身边,哭出了声音。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又拿起纱布继续为志和擦身。
志和的眼睛颤了几下,“志和哥哥,你醒醒,我来了,你醒醒看看我呀。” 谷穗儿紧握着志和粗糙的大手,在他耳边不停的呼唤。
志和慢慢的睁开了眼,“志和哥哥,你醒了,太好了!”谷穗儿含着泪笑了。志和望着谷穗儿,在看清她的面容后,他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光亮,可也就是那么一瞬,他的眼睛又合上了,任谷穗儿如何呼唤,他毫无反应。
主治医生赶了过来,没奈何给志和打了退烧针。医生有点为难,看向谷穗儿说:“夫人,将军这样烧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要是今天再不退烧,真的是没法子了。”
谷穗儿看了医生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纱布粘满酒精继续为志和擦拭身体。他相信志和哥哥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他是言而有信的人。
又是一天过去,护士看谷穗儿实在是太累了,就劝她休息一下,“夫人,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啊。”听了护士的话,谷穗儿答应睡一会儿,但就是趴在志和的床边小憩,她一步也不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