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晌午。
沈喻从床上坐起身,只觉头痛欲裂,她两手撑住太阳穴,还未彻底醒神,就听见黄妈在外敲门,“太太,你起来了么?”
沈喻这才发现,她居然回了邛海。
“太太?你怎么样了?”
黄妈久不见她回应,拍门声不由加重。
房门没锁,不过没得到沈喻的允许,黄妈不敢擅闯罢了。
“太太?太太……”
沈喻揉了揉脑袋,半天才挤出几字,“进来吧。”
黄妈一听,赶紧拧开门把,她将手里那碗香菇粥端进来,“太太,你昨晚哭的厉害,顾先生把你从外面抱回来的时候,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没事吧?”
沈喻抬首,眼中残留着酒精的浊气,精神状态不佳,“我昨晚哭过?”
黄妈把粥碗小心翼翼放上床头柜,碗里静置着一根瓷勺,“是啊,闹了很久,抓着顾先生不依不饶。”
黄妈那时原本已经在佣人房睡下了,后来被沈喻的哭声吵醒,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出去看。
就看到,顾先生将太太打横抱着,正经过大厅朝楼上走。
太太不知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直搂着顾先生的脖子在哭,嘴里还断断续续嚷嚷着:顾南舟,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好不好……
黄妈不懂其中的深意,只以为沈喻是不想再被顾先生抱着,想执意下来。
不过看顾先生那一脸阴沉的样,想来,是憋了很大的火气。
沈喻对这些全然不知,顾南舟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把她从外面抱回来,沈喻毫无印象。
宿醉的感觉令她很难受,但比起这个,沈喻更害怕会因此又惹得顾先生不高兴。
待黄妈退出房间,沈喻去到浴室洗了把脸,盥洗池前的镜子里,女人蓬头垢面,双眼又红又肿,一看就知昨晚没少发酒疯。
黄妈说,顾先生当时的脸色,黑得能拧出水来。
沈喻用掌根轻轻揉了揉脑门儿,她痛恨自己为什么又要把顾南舟惹毛,昨晚闹成那样,他铁定受不了。
没一脚把她从阳台踹下去,已是顾先生最大的仁慈。
坐回到床沿,沈喻翻出包里的手机,神色恹恹的给顾南舟拨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
沈喻猛然想到之前黎玥恩的那通来电,这男人连自己未婚妻的电话都可以视而不见,又怎么可能有闲工夫理会她?
就在沈喻决定挂掉之际,那端却出乎意料的接了,“有事?”
顾南舟磁性低沉的声线传来,依然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顾南舟。”沈喻心里莫名紧张,“你在忙么?”
“嗯。”
他的声音冰冰凉凉,听不出任何喜怒,可越是这样沈喻心底越是发毛,却又不敢在这时候打扰,“那你忙吧……”
“嗯。”
眼见男人似要挂断电话,沈喻又突然想到些什么,忙问,“那你今晚会来邛海么?”
她拍戏的最后这一星期,除了昨晚,他都没有来过这边。
沈喻寻思着,顾南舟要不来的话,她就不用提心吊胆,还能偷摸着回燕塘小区住几天。
电话那头一直有别人的说话声,很专业的术语,沈喻听不懂,但她能大概判断出,顾南舟此时应该在开会。
没一会儿,说话声逐渐减弱,最后随着男人的一道关门声响起,周围霎时陷入沉寂。
沈喻猜测着,顾南舟或许是走出了会议室,亦或者去了休息间。
再然后,她听见铂金打火机拍开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