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宗将黎玥恩安顿在顶层另一间总统套房,随后不敢耽误,马上给顾南舟打去电话报备此事。
顾南舟反应不大,只声色冷淡的说句知道了,便挂断通话。
好像他谁都不在意,黎玥恩不远万里去找他,他不在意,沈喻差点被黎玥恩发现,他也毫不在意。
江少宗实在猜不透顾南舟究竟在想什么,亦或说,跟在顾先生身边六年,他从未将这男人摸透过。
家庭医生带着团队和仪器,在顾定骁身上检查个遍,得出的结论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碍。
顾定骁被佣人搀回床上,他病发过后,这会儿清醒的跟个正常人无异,“南舟,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说的话,多少听进去些。”
顾南舟站在床边,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白衬衫外的那件黑色马甲,更加完美的体现出男人英挺的身段,酷的有些不近人情。
顾定骁见他抿着张薄唇不作声,唇线抿地又直又阴沉,顾定骁越发急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黎家那丫头,你对人家是一点不上心。”
顾南舟还是不说话。
顾定骁冷哼道:“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黎市长近几年业绩不错,大有步步高升的可能,他前途无量,他的女儿配我顾家,还算配得上。”
顾定骁冷眼瞧着,爬起皱纹的眉宇间,依旧难掩曾经的杀伐果决,“无论外貌身价,这丫头我很满意,你要敢在背后捅娄子,我改明儿就死给你看!”
顾南舟舌尖抵起嘴角,面部被顶的冷硬凸兀,男人的舌头在后槽牙上绕了圈,才淡淡丢下几字,“知道了。”
沈喻不敢再回酒店,她在街上瞎逛了半天,最后随便找到一家旅店,办理入住时,老板问起身份证,她才反应过来,身份证在行李箱里面,而行李箱,在顾南舟的总统套房。
她抱着胳膊,蹲在寒风凛冽的街边,突然好想念燕塘小区,好想念家里那张不大,但又很温馨的木板床。
黎玥恩都来了,她是不是就不用陪在顾南舟身边了?
留下来,好像挺别扭。
她很想给顾南舟打电话,想问问他:顾南舟,你的未婚妻来了,我能回渭城去了吗?我想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可主导权,从来就不在她手上,顾南舟没开口让她走,沈喻不敢私下行动,她只能等到顾南舟从渭城回来叫她滚。
夜晚的天气越来越冷,即使d市的气候要比渭城高好几度,可毕竟是冬天,风吹过来,还是会冻的人瑟瑟发抖。
沈喻揉搓了下手掌,对着嘴哈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总不可能在大街上流浪一夜吧?
思来想去,沈喻找了家看上去很正规的足疗店,先去对付一晚。
女技师走进门的时候,沈喻直接给退了,“谢谢,我就想在这睡一觉,你先去休息吧,钱我照给。”
女技师从没遇到过这么爽快的人,眼角扬着灿烂,“好的,我帮您把门带上。”
按摩床很小,不到一米,沈喻睡在上面却并不觉得难受,相反,还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终于不用睡在顾南舟身边,不用躺到大到吓死人的床上。
次日醒来,墙上的时钟指在八点半方向。
沈喻摸出衣兜里的手机看眼,屏幕上有三个来电,一通江少宗的,两通顾南舟的。
沈喻眼皮一跳,连忙起身给顾南舟回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