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舟这人,杀伐果决,赏罚分明,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对手底下的弟兄可以无限包容及宽待,但若有人敢背叛或过分忤逆,他是半点不会留情面。
这也是为什么,忠于他的人很多,而畏惧他的人更多。
“老大,只此一次,您饶过老郭这回吧,他以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再不敢私做主张去违背您意愿。”阿旱不停求情。
兴北医院的高级病区,本就没几个寻常家庭消费的起,再加上现在已是深夜,故而幽深的走廊里人迹稀少,偶有三两个病患家属经过此处,皆被保镖在远处拦下劝离。
家属见前方的阵仗,也不敢多惹是非,纷纷绕道而行。
老郭匍匐在地上,身体蜷缩,奄奄一息,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流淌着大滩刺目的血液。
老郭几次抽搐,口中的血水将他呛的连连咳嗽,嘴唇微张时,满口白牙也全被鲜血染红。
顾南舟眼底没有半分怜悯,他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
当年在面对顾家血亲都不见丝毫心慈手软的人,又何曾会在意旁人的死活?
一直站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林楚芸,暗自观察了下老郭的状况,她双手放在白大褂的衣兜内不由轻握,医者仁心,老郭身受重伤,倘若再这么拖延下去,不用顾先生再有任何动作,也很难有把握能够抢救过来。
林楚芸斟酌再三,上前一步,“顾先生。”
她凝视着男人清冷俊逸的侧脸,开口道:“老爷子服了药刚睡下不久,被惊动了可不好。”
顾南舟眼神扫过去,潭底的阴兀令人难以直视。
林楚芸再道:“老爷子睡眠很浅,若被吵醒,见到这种场面再受刺激的话,对病情也有所影响。”
顾先生最在意什么,谁都知道。
他的眼里,好像除了父母,对谁都漠不关心。
这男人,冷血绝情,又有情。
静了片刻,顾南舟抬起右手,食指在半空发号施令的扬了下。
几名保镖见状,赶紧跑过来将地上快要不省人事的老郭抬起来。
林楚芸面色凝重的往前面开路,“快,跟我来!”
凌乱繁杂的脚步声逐步远去,只留下地面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
阿旱双臂松开,整个人也似是经历一场生死徘徊般,失了力的跌坐回小腿上。
顾南舟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襟,男人咬着后槽牙的动作,绷出一张脸的冷硬犀利,“查查,那个女人带着孩子,住在什么地方。”
阿旱缓了缓神色,“是。”
翌日。
田凤英昨天一收到钢琴老师的微信消息,今天一大早便把小包子送去上钢琴课。
新年的气氛一天天日渐散去,所有人都开始井然有序的恢复了正常生活。
田凤英闲来无聊,到附近商场逛了几圈,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随意买了一碗凉面,打算拿回家将就用来当做午饭。
拎着手里的塑料袋,田凤英摸出挎包里的家门钥匙,轻轻转开门把。
房门推开时,入目的场景,让她一时震愕。
不足十平的客厅,站了很多黑衣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矜贵儒雅的烟灰色西服,他优雅而绅士的坐在简陋的布艺沙发上,两只手肘分别抵在大腿处,正微倾下上半身,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一把瑞士军刀。
田凤英睨向男人那张目眩神迷的侧脸,心跳的节奏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