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瘦的肩膀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那副父慈子孝的景象。
阿莫科把八岁的戴普抱在手臂上,视线对上阿德莱德,下意识的皱起眉。
阿德莱德,他十岁的长子,除了眼睛遗传了费农家的灰蓝色。无论是那副几乎美丽的外貌,还是纯金色的发丝,都和他的母亲——来自德国的侯爵之女安妮一模一样。
这总是提醒着他一桩政治婚姻的事实。而他喜欢的女人只能委屈做他的情妇,他们爱情的结晶,戴普,只能成为没有第一继承权的次子。
“父亲。”阿德莱德感觉到肩上施加的压力,于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平静的唤道。
“嗯。”阿莫科淡淡应了一声,放下戴普牵着他走到位于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女仆拿过他的大衣和权杖,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格雷伯爵。
“陛下找你有什么事情吗?”安妮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语调平淡的问。
阿莫科用手指轻擦着彩瓷的杯壁,慢慢说:“陛下发了一通火——他非常的愤怒。”
安妮优雅的撑着侧脸,轻声说:“想必仍然和坎特伯雷大主教有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却是最要命的一次。”阿莫科看了一眼安妮。虽然他并不爱这个女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女人才能跟上他的思维,而且足智多谋,“‘他羞辱我親屬和王國,令我痛心,竟然無人替我雪恥’…这是陛下的原话。”
阿莫科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向沙发背:“我真不明白。当初是陛下毫不犹豫的把贝克特推上这个位子,为什么他们现在会闹到这种地步。”
安妮勾起有些傲慢的笑容说:“你还不明白吗,阿莫科?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了,贝克特拒绝让犯了刑事罪的教众接受皇家法院的审判,就是对传统法制的反叛,而陛下颁布伦敦宪法,则是彻底让教权和王权陷入敌对局面。”她顿了一下,又问道:“贝克特大主教怎么说?”
阿莫科皱起眉:“我们前几天见到了他…看起来不太好,他很不理解。”他放低声音说:“我们听到了他和陛下的争吵,他说,你既然同意我回英國重組坎特伯里教會威望,怎能怪我使用我的教權處罰不誠心效忠我教的神職人員?”
对于亨利和贝克特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亦师亦友。安妮思索着,看向阿莫科:“我想陛下对你们说的话应该只是气话。前天公爵夫人和我说过,约克大主教在亨利面前说贝克特的不是,被公爵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