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空气愈发寒凉。
灯火葳蕤,沉寂在夜雨中,如晕开的彩墨,在夜的篇章里悄然留下秋日来信。
雍执序自陵园与堂溪梨分开后,便回了公司。
处理完公务,外头天色彻底暗下来。
他拿起车钥匙,来到地下车库,欲回朝华书院。
车子刚驶出长安街,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蓝牙耳机接起,“爷爷,对,我刚下班?”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后,雍执序在前方转弯,往南池子大街的方向而去。
十几分钟后,他来到一处四合院。
朱漆大门前蹲着一对白玉狮子,两边用彩漆雕绘的精美围墙外,环绕着修剪整齐的绿植。
雨水顺着红瓦呈细细的水流从低垂的房檐蜿蜒落下,形成一排水帘。
雍执序撑伞下车,来到门前,扣了扣门上的黄铜兽首衔环。
大门很快打开,一个穿着灰色质朴汗衫的老者探出头来。
“少爷?”老者眼睛一亮,十分意外,“少爷您回来了。”
“赵叔,晚上好。”雍执序将伞合起,跨过大门。
松鹤延年的影壁前,有两株姿态苍劲的矮松,沐在雨水中,愈发优美。
三进三出的大院儿,进门便是一方意境优美的水池,三面环着高低不同的假山,水中有莲,山上有名贵盆景。
苏氏园林设计,配上这雾气弥漫的雨天,更有江南婉约之美。
二进院是雍老先生住的地方,庭院中栽着几株亭亭如盖的樱桃树。
是几十年前,雍老先生与妻子袁满结婚时亲手所植。
自从妻子去世后,老爷子就时常在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雍执序上大学时,就搬出去住了,偶尔会回来小住,他的父母也因为工作的原因,逢年过节才能回家。
平日里,都是大伯一家住在四合院里,照顾老爷子。
雍执序一进客厅,就看到大伯和大伯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呀?小序你怎么回来了?”叶倾梧放下果盘,很是惊讶。
雍执序走上前颔首,“大伯母,大伯,爷爷叫我回来的。”
闻言,叶倾梧疑惑地看了丈夫雍鹤臣一眼,“老爷子吃饭时没说啊。”
雍鹤臣想了想,“也许是有什么事,你爷爷在楼上书房,你去吧。”
雍执序没停留,踩着楼梯,来到二楼书房。
古香古色的装潢,还保留着四合院原有的风格,一景一致,都充满了历史气息。
从窗户往外看,百米之外,就是巍峨的故宫。
听到脚步声的雍老爷子,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过身来。
年逾耄耋的老人,穿了一身陈旧但熨烫挺拓的中山装。
他的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不怒自威。
一看到雍执序,老爷子就眼神一沉,低斥一声,“跪下!”
雍执序不知所云,俊美的脸上,浮现一点儿诧异,“爷爷,原因?”
老爷子走向他,眼中有着爱之深责之切的怒意。
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安家的恩怨,你以后不许再参与!”
话说的很明白,雍执序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呢,
看来,安保山把下午的事告诉了爷爷。
他没有反驳,没有答应,更没有跪下。
因为,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爷爷,恕我不能答应。”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商量。”老爷子身上官威尽显,语气一转,语重心长,“那个小姑娘我查了,绝非善类,你离她远一点儿,不许再招惹她!”
见他态度如此强势,雍执序怕气到他,想了想,假意答应,“知道了,我会的。”
话落,老爷子的神色肉眼可见变得慈祥起来,“爷爷也是为你好,别怪我,吃完饭了么?”
“还没。”
“正好,爷爷也没吃,爷爷陪你一起……”
——
雍执序从老宅回到朝华书院,已是晚上九点半。
雨还在下。
对面欧式别墅的二楼,灯光通明。
他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阳台,耳边回荡临出老宅时老爷子说的话,“我约了乔家姑娘在上次那个咖啡厅见,再敢搞砸,饶不了你!这是她的微信。”
“咔…”雍执序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