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梨将山茶花放到颊畔,亲昵蹭着花瓣,仿佛在拥抱自己的妈妈。
“是啊,我处决了该处决之人,他们都该死。”
雍执序给她擦完这边的血迹,又擦另一边的,“没错,他们都该死。”
听着他无底线的支持,对面掩面痛哭的安老爷子,蓦地一停,唇齿颤抖看过来,眼中满是恨,
“雍先生,我们安家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助纣为虐,不怕遭报应吗?”
雍执序瞥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我若怕遭报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你说的不对,她不是商纣,你们也不是西周,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扯正义之旗,不过是天理昭彰,血债血偿罢了。”
安老爷子觉得他也疯了,“上一代的事关小辈什么事?她滥杀无辜,你视而不见,雍先生,你们雍家就是这样清正的么?”
雍执序见他悲伤过度穷途末路,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不由嗤笑,
“小辈没有享受你们带给他们的优渥么?既然享受了,又何来无辜一说,而且你们自己作下的孽,凭什么道德绑架我?我支持我的女朋友讨公道,合理且正确。”
再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事了。
安老爷子身子摇晃了下,浑浊而通红的眼睛,含着诅咒,隔着三米的距离,又利箭般看向堂溪梨,一字一句,
“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今日最好杀光我们所有人,不然,我会倾尽一切对付你,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面对他信誓旦旦的狠话,堂溪梨笑了,捏着安佑宣的心脏,款步来到他身后。
俯身,低头,轻喃,“怎么个倾尽一切法?是把那个人叫出来么?”
安老爷子神色一僵,目光急剧翻涌,似想起了什么往事,表情几度转换。
突然,他脑中白光一闪,恍然大悟,“原来你这盘棋的终极目的是这样。”
堂溪梨不置可否,带着蛊惑继续低语,“联系他,把他叫出来,我就放过安家怎么样?”
安老爷子眼神一沉,冷斥,“你做梦!”
堂溪梨也不恼,“那就赌一赌,他会不会为了安家出现……”
“堂溪梨,我杀了你,杀了你——”
一旁的安明赫见她过来,双目发红的在武装兵手里挣扎,拼命的往前扑。
被打断对话的堂溪梨,脸上闪过几分不爽,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踹倒在地。
“你杀我?你拿什么杀我?拿一张嘴么?”
她抬脚,高跟鞋踩在安明赫的脸上,用极尽羞辱的态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安老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是南洋,即便我现在杀了你,都没有人敢过问,还是说,要把你的舌头割了,才会老实?”
她偏头,对不远处的艾米和贝拉招了招手,“把他和安明辉带下去,阉了。”
什么?
安明赫和安明辉同时一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说什么?
阉……阉了?
什么意思?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么?
两人还没从安佑宣的死中爬出来,就跌入更大的恐慌里。
安明辉挣扎,“不,你不能这样做,我又没说要杀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凭什么?”堂溪梨抬起踩在安明赫脸上的脚,来到安明辉面前,弯腰躬颈,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仿若死神降临。
只听,她用不大的声音道:“十七年前的一个夜里,我亲眼看着你们这些贱人凌辱我妈,你说凭什么?”
安明辉瞳孔一滞,不可置信,“你……”
十七年前,她才六岁吧。
“你居然知道!”
安明辉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种荒谬的念头,涌上大脑,
“所以,某天夜里,我在地下室门口遇见你不是偶然,当时你假装梦游,呵……原来那么小,你就会伪装了。”
“是啊。”堂溪梨承认,“你没想到吧。”
安明辉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泄,像是漏气的气球,颓萎在椅子上。
他当然没想到,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会伪装的像模像样,还狠心将自己从台阶上摔下去。
若他那时就发现……若那时就发现,他肯定会杀了她。
望着他眼里的懊悔,堂溪梨缓缓直起身,“是不是很后悔没杀了我?没关系,你将会用你的余生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