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到了马路中央。
“杜熠!”杜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他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他眯着眼睛看着杜穗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渐放大。
他不甘心的在地上扭动了一下试图站起来,但左脚踝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他脚应该已经扭伤了。
全身被压土机碾过似的,剧痛侵蚀着他的大脑,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他的伤口。
“我要死了吗?”他匍匐在地上艰难蠕动着。
大雨滂沱,马路上笼罩了一层雾气,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爬。
刷一下,一辆车擦着他指尖驶过,泥泞狠狠溅在他脸上。
接着又是一辆车,他匍匐的这一小段时间,好几辆车从他面前驶过,却没有一人看到他。
他把头埋在地上,听着身后的脚步,他呜呜哭了起来。
远处又驶来一辆车,他听力极好,是辆重型卡车。
他忽然卯足劲往马路中央爬去。
“杜熠!!”杜穗忽然大声喊他。
他眸光坚定,冲着卡车而去。
被杜穗带回去,还不如,就此离开。
他没注意到,在他往马路中央爬的时候,一个身影正急速向他奔来。
“杜熠!”杜熠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杜熠猛然回头看向来人。
箫可,他看到箫可出现在他视野里,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卡车近在咫尺,他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被箫可抱住滚了两圈。
卡车擦着两人的身体驶过,车轮把箫可的长风衣压出两道皱褶。
杜穗眼睁睁看着箫可带着杜熠滚向了马路的另一边,他咬了咬牙,最终不甘心的离开了。
倒在泥泞里的两人都很狼狈,箫可手臂擦伤了。
“杜熠?”箫可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
他低头看着杜熠,杜熠无助的揪着他衣裳,手腕处的伤痕被水泡得发白,还有血不停的往外渗。
杜熠抖着,眼眶很红,大雨啪嗒啪嗒打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他看不出来杜熠有没有哭,但他感觉杜熠在哭。
杜熠往他怀里钻了一下,抵着他肩膀,没一会儿,他感觉肩膀有些温热。
果真是哭了。
他心里微微发疼,站起来将杜熠扶起来背在了背上,背着杜熠往家里去。
“卡!”又一幕结束,楚青喊了卡,随后对化妆师喊了一声又说,“化妆师补妆,再来一遍。”
单宴清背着宋知意走进棚子里,看着宋知意身上的伤,他皱眉道:“身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刚才宋知意从斜坡上滚下来这一幕,楚青来来回回拍摄了七八遍,宋知意身上不少伤是刚才摔的。
宋知意摇摇头,拉过单宴清的手,“难免的,不碍事,我看看你的手。”
刚才这段戏拍摄了好几遍,单宴清一直护着他的头,他让单宴清把手抬着点,但单宴清说那样动作就会显得僵硬,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这样来来回回在地上摩擦了好几遍,手背上的皮还是蹭破了一大片,血珠不停的往外渗,还有不少砂砾嵌入了肉里,看着有点渗人。
演员就是这样,拍戏的时候难免会受伤,有些演员可能一场戏拍下来,就此断送了演员这条路。
两人都没说什么心疼的话,在其位谋其职,这点道理两人还是懂的,有些话,关起门来说是一样的。
“破皮了,待会儿拍摄结束去处理一下。”宋知意替他把嵌入手背的砂砾取出来,语气平淡。
单宴清应下。
趁着化妆师给宋知意补妆的时候,单宴清给宋知意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不过,因为他清理伤口的事情,楚青揶揄他,“待会儿拍戏你把人带回去不也一样要清理?现在清理,待会儿还得被雨淋,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单宴清白他一眼,“你懂个屁。”
一群人又拍摄了三遍这场戏楚青才喊过。
这场戏一过,楚青等人立马转移阵地,前往“箫可”家进行拍摄。
宋知意和单宴清还保持着之前拍戏的行装,补了妆后再次进入拍摄。
“《残阳》第十五场第六幕,一次拍摄!”
到家时,箫可单手搂着杜熠,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摸到。
“杜熠?”箫可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