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梁都城里,万家灯火通明如昼,孩童们提着一盏油灯,在那打着哈欠,困得直点头,又猛然惊醒,强行振作,继续自己的守岁任务。
守住年关,守住年岁,那他们就能长得慢一点,也能让没心没肺的童年,停留着久一点,也能多吃一些的瓜果糕点。
大人们也早早地出门找乐子去了,妇人们聚在一起,悄悄着说着闺房话。家里的老爷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几粒骰子一口破碗,围在桌子上喊得十分用力。
林景佑站在王府门口,他倚靠在门栏上,望着这热闹的街道,嘴角含笑,怔怔出神。
龚震云已经被林景佑支去了红馆帮忙,天寒地冻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佳人寒了心。
公孙翊正在不停地忽悠着自己的徒弟,希望能把自己那拇指大小的血玉,换成蒋巡手中那块半个巴掌大的,蒋巡死活不同意,话里话外都是让公孙翊去找高德全说去。
王府里的下人们,早就作鸟散兽,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玩耍,只留下满屋的狼藉。
当地有个习俗,年三十和那大年初一,是不能扫地干活的,不然就意味着新的一年,又是条忙碌命。
下人们虽然知道自己依旧逃脱不了命运,但起码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念想,一个盼头。
门房老李看到自家王爷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提着两坛估计是饭桌上顺来的老酒,就走了过去。
他将酒递向林景佑,笑着说道:“王爷,瞅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俩再喝点?”
林景佑笑着接过酒,揭开上面的封口,说道:“喝酒可以啊,但老李你得找个话头,不然这酒喝得就没什么滋味了。”
门房老李抿了一口酒,笑呵呵地坐在门槛上,说道:“老李头哪会找什么话头啊,平常也没有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都是一个人偷偷地喝闷酒。”
林景佑也干脆坐下,他提着酒坛与老李碰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李啊,你是没有朋友,还是看不上他们啊。”
老李提着酒坛子,半天没有动作,那张苍老的面庞,很好地掩饰了表情,他笑容不减地问道:“王爷何出此言啊,老李头可就有点听不懂了。”
林景佑又碰了一下酒坛,喝了一大口,坛中的酒水洒落,淋湿了一些领口,他随意的用手擦了擦,笑着说道:“老李,你也是个高手吧。你要不是个高手,我把旺财给你炖了吃肉。”
刚路过门口的旺财,看到主人坐在门口,本想兴奋地过去打个招呼,就听到林景佑说要炖了它吃肉,它赶紧刹车,掉头就跑。
主人这是变心了吗?现在动不动就要炖了它,它不再是主人最宠爱的宝贝狗了,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
老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哈哈大笑几声便沉默不语,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景佑见老李沉默,他心中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刚刚只是诈一下老李而已。
“哈哈,老李,看来你修行还不够深,随便一诈就现形了。”
这下轮到老李目瞪口呆了,他望着林景佑一脸的难以置信,感情王爷也没有底气,只是在试探自己,现如今想来已经露馅了。
“王爷,老李好心请你喝酒,不带这么玩的啊。”
“别介意啊,这不是有些怀疑吗?刚好你自己凑上来,就想着诈一诈,没有诈出来也不亏,要是万一诈出来了,不就是一桩惊喜了吗。”
老李主动提起酒坛,与林景佑碰杯,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疑从何来啊,老李自问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林景佑解释道:“上次龚叔醉酒,我就在想,王府里肯定还藏着一个大高手,不然龚叔也不会放心的喝醉。”
“那王爷怎么就怀疑到我头上了呢?”
“老李啊,你想啊,你作为王府的门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肯定是第一个知晓的,有什么灾祸,你也是首当其冲啊,龚叔会放心让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看守王府大门?”
老李还是疑惑不解,他觉得王爷这是在强词夺理,这就有点说服不了他了。
林景佑接着说道:“还有上次王府被围,你表现得也太过安逸了,要是寻常人,早就躲起来了,哪还能四处招摇啊,我虽然被龚叔关在藏书楼里,可事后打听了解,发现哪哪都有你。”
“你要么就是那奸细,想趁机搞事情,要么就是自己人,在查看哪里出了纰漏。你若是奸细,估计早就被龚叔给拿捏了,如今看来,你就是自己人了。”
老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