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如缎的潇潇暮雨从天际潸然斜落,黑夜遮蔽天空,黑暗席卷人间,雨夜悲凉入骨。
顾灼青一袭夜行衣,她从墙角翻越了进来,直达尧泽的院落。
烛火明亮的房间内,他庄重的取出一只木碗,注满清水,然后开始诵经,清水随着诵经的声音微微颤动,泛起细密晶莹的涟漪,随即沉寂。
顾灼青眸子轻轻眯了一下,这无疑是一副极度美好的画面。
可她,偏偏不喜欢美好,就要破坏。
她一跃而下,缓步来到房门,而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的声音寡淡的没有丝毫温度。
顾灼青握住软剑,推门而入。
她抬眸朝着尧泽看了过去,他正跪在蒲团上,安心的诵经。
她眸子轻轻一眯,猛地抽出软剑刺了上去。
然而,软剑还未刺到他,不知从何方涌来无数禁卫。
顾灼青眸子轻轻眯了一下,这是澹台厉身边的禁卫,居然派给了尧泽。
看来,她是杀不了他了。
没有多想,她又迅速的跑了出去。
禁卫刚想追上去,尧泽的声音便低低的响了起来,“无妨,让她去吧。”
“是。”
为首的一人应了一声,而后又默默的隐秘在了暗处。
尧泽闭上眸子,重新诵经,仿佛方才的一切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打击。
……
顾灼青回到府邸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四个侍卫,他们一直在她的房门口转悠。
扯下面巾,她脸色阴沉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么?”
“公子,你今晚去行刺了?”
“失败了。”她低低的吐出三个字,那话语里有一种掩饰不掉的失落。
四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如今青尧朝本就崇尚佛法,尧泽身份尊崇,定然得皇上另眼相待。”
“唉!”她仰起头,深深的吐出一声叹息,“怪我,怪我啊!”
“怪我当初贪恋他的美色,一时生了恻隐之心。”
四人:“……”
“算了,睡觉吧,以后讨好一下他就行了。”
四人:“……”
“公子,明日便是巫马信的生辰,你准备好送什么贺礼了么?”
闻言,她脚步微微一顿。
转身,她神色严肃的看向四人,“先睡觉。”
……
翌日,巫马府。
刚踏进巫马府,犹如仙乐一般的丝竹之声便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随着一声“长鱼小姐到”整个席间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巫马信脸色更是在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生辰,长鱼风却让他的女儿前来祝贺,当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小女长鱼茹祝侯爷寿比南山。”
巫马信盯着她,却见她说完这句之后却再无其他了,只是浅笑盈盈的看着他,而那笑里,则透着几分讥讽和高傲。
巫马信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了起来。
好个长鱼风,他明知道,在这么多同僚跟前,他是不能说什么的,否则,传出去,说他为难一个区区女子,岂不是失了身份。
顾灼青单手执着酒杯,面上挂着淡淡的浅笑。
长鱼茹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呵呵。”沉寂中,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这都城的美人就是多啊。”
她的话,瞬间打破了僵局。
长鱼茹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她瞥了一眼顾灼青,轻哼出声。
“这都城的美人再多,也与顾大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人呐,说话做事之前还是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
说着,她朝着巫马信看了过去,这其中,指桑骂槐的问道极其明显。
巫马信紧紧的抿着唇瓣,似乎被气的不轻。
偏偏,不能发作。
这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失了他的风度。
顾灼青也不恼,她起身,执着酒杯慢慢的来到长鱼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