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我现在杀了他。”赵夜尘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沈月璃头顶响起。
少女抬头看向前方,人影的夹缝里,沈坤挺着胸膛,尤自滔滔不绝。
“没错!什么赤诚相待,全是虚情假意。这世上,只有你自己,会全心为自己打算。”
“你们沦落至此,皆因信了这些虚伪之物。你们想想,当下生死之刻,谢王,帮得到你们?早成白骨那姓杜的老匹夫,帮得到你们?”
“你们若不能狠下心,为自己打算,今日,连把灰,都留不下。”
“生死一念间,多想想。”沈坤一副高高在上的指导者的姿态,中气十足道。
手下捏紧了陶壶,食指和中指,搁上陶壶盖子。
“想好了,交出王爷,滾出军营。”赵夜尘简单一言,令沈坤的长篇大论,有如放屁。
沈月璃方才在他手心写下六字:“不杀,太便宜他。”
赵夜尘背在身后的手轻挥,紫衣等人,暂敛杀意。
赵夜尘沉静的眸子,冷若冰峰之雪,看着沈坤,而目中没有沈坤,散发出目下无尘的傲气。
沈坤目色阴寒:“本相慈悲,给你们指明生路。不走,要走死路?”
“人贱,管得倒宽。”赵夜尘依然那副目下无人的姿态,身姿挺拔,傲如青松。
沈坤额角青筋爆起,双手负到身后:“一群没脑子的东西。逞这口舌之利,能换得性命?”
沈坤没有声音,咧开嘴角,露出阴鸷笑容。
“谢王受袭重伤,本相身负皇命,护卫王爷往宫中,接受治疗。为了王爷的安危,恕本相,不能交人。”
说罢,话风一变:“只要谢王捏在本相手中,边疆纵有百万大军,能耐我何?”
沈月璃注意到,沈坤的手放回身前,紫色的陶罐不见了。
沈坤目光下垂,阴笑着紧盯着赵夜尘一众脚下。
沈坤身侧的沈樯,晃动红褐血迹斑驳的大刀,双眼中露出嗜血红光。
“什么东西?!”
赵夜尘一众脚下泥土中,忽然钻出密密麻麻的虫子,往众人皮肉里钻。
众人慌乱扫掉虫子,一脚踩死。源源不断的虫子,潮汛般涌出地面,片刻之间,部分护卫,双腿上爬满蠕动的肉虫。
“好恶心!”沈月璃皱起眉头。
“只是恶心?蠢物,给那虫子咬上一口,肢体麻痹,任人宰割,你们以为本相,如何以区区几十人,宰杀邪王小儿的五百铁骑?”
沈坤放声大笑,而后面色骤冷:“砍去手脚,留条命审讯。那黄金面具和小个子,留给本相。”
沈坤抽出腰间宝刀,悠闲地走到赵夜尘面前。
“说本相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杜天峰、杜盈、谢王,还有你们这群信什么虚伪的情谊,却连性命都保不住的蠢货,最贱!”
快意地扯开嘴角,露出黑黄牙齿。
深知蛊毒剧烈,身前人躲闪不得,只能任自己宰割,沈相爷,甚至没有使出全力,轻松一挥,等着欣赏眼前人痛哭求饶的狼狈。
“呃。”沈坤身形止顿,呕吐献血,低下头,看到胸口一枚刀刃穿胸而出。
“有伏兵?!”沈相爷以为哪来的伏兵。
那柄刀向前推出,沈坤看清那是自己的刀,惊愕抬头,看到自己高举的手掌空空,武器已遭人取走。
身前本应有赵夜尘和沈月璃两人,现只剩下沈月璃。
“啊!”帐篷中惨叫四起,沈坤扭转头颅,见四方血沫横飞,被当肉猪一样宰杀的,却不是谢王部下,而是他沈坤的护卫。
“怎么可能?!”沈坤眼里露出震惊、不敢置信和少许的恐惧。
这些人,怎可能不受制于蛊虫。
沈坤身侧的沈樯,踹向持刀的赵夜尘。
趁着赵夜尘后退,松开刀柄。
扛起起沈坤:“义父?!贱人,敢偷袭?!”
沈樯怒目已经回护到沈月璃身前的赵夜尘,眼角因剧怒而抽动。
“有何不敢。杀你之前,还与你三跪九叩,祈求告知?”沈月璃嘴角挂上讥讽,先行应道。
自己下毒可以,别人突袭不行,跟沈家沾边的人,无一不无耻得可笑。
沈樯眼中闪烁寒芒,目光如剧毒蛇吻,舔过赵夜尘、沈月璃的面庞。
“侥幸鼠辈!”
仰头发出长啸,帐篷外,忽人影如潮,呼啸如山。
“义父仁慈,本欲留你们一命。既要死无全尸,我成全你们。”
沈樯架起沈坤,掀帘而出,门帘外伏兵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