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尘落下瞭望台。
士兵分列两侧,让出大道。
被困之人只见人群忽而开裂,中央走出金丝绲边长袍的贵公子,气势如虹,光华耀眼。
黑瘦青年身子怵了怵,眼眸中露出更加凶狠的神色。
"边疆来的蛮子,你们敢欺辱都城百姓,不怕圣上惩治?
"
赵夜尘嘴角轻扬,似笑非笑,浑身散发高高在上的威严和冷冽。
"你们算什么百姓。
"
冷漠地回应一句,对白衣道:
"闹事的主力,可都看清楚?
"
"禀殿下,绝无遗漏!
"白衣哐当下跪,毕恭毕敬道。
"好,拿来。
"赵夜尘道。
紫衣神色恭谨,奉上一张写满黑字的纸张。
赵夜尘翻开,念出一个人名,黑瘦青年身子一抖。
继续念,念出其父母、兄弟、三族之内所有亲人。
黑瘦青年眼眸抽动,死死地盯着赵夜尘。
赵夜尘收起纸张道:
"你的血缘至亲中,有三位,正于铁骑营中治疗,每日共计耗费药材斤余,粮食三斤,菜肉不计。
"
"来人,将这三人,逐出铁骑营,交回这位讨公道的义士。其三族之内亲人,从此不论生死,不得入铁骑营,领铁骑营一分一毫的救助。
"
黑瘦青年眼睛瞪大,颓然跪地。
而后身子一弹,更加凶狠地跳起来,恶狠狠唾骂赵夜尘。
"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吃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却不肯救我们的性命,迟早官逼民反,死无葬身之地。
"
"这么说,你知道本王收留尔等亲人,是在救他们的性命,既如此,还恩将仇报,伤我士兵?
"
赵夜尘一语中的。
黑衣青年张大嘴巴喘气,无言狡辩。
眼珠子左右转动,眼眸一定,倨傲地挺起胸脯: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祸及家人,算什么好汉?!
"
"说得好!
"赵夜尘轻蔑笑问道。
"既如此,领人围攻铁骑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的家人?
"
一句话将黑瘦青年堵得无话可说。
黑瘦青年恨得将牙齿咬出血沫,面上无任何反悔之色,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赵夜尘接过第二张纸条,点名闹事的主力,如前炮制。
不一会,点名六人,军营中抬出十五个架子,上头均为病患。
被点名之人,慌了,有如黑瘦青年一般,死不悔改,恨得双眼猩红者。也有抱住亲人,惊慌失措者。
没有被点名的,则慌得面如金纸。
这些天,他们要药材,要救助,大大小小闹了不少回。谢王一再忍让,他们遂认定谢王善良软弱,尽可得寸进尺。
没想到,谢王不忍了?
“谢王殿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有人脱口而出,其余人纷纷应和。
沈月璃给这些人的不要脸气笑了。
养狗还养护主的,这些人,什么玩意。
反正她理解不了赵夜尘的大爱。
赵夜尘冷冷嗤笑,目光疏离:“为何不能?”
“兄弟们,别听他的。跟他拼了,把药材和跟钱抢到手里。”
“把命握道我们自己手里,用得着受制于他?!”
黑瘦青年不知何时,已用小刀割断绳子,舒展手脚,快速帮其他人割断绳子,高声大吼。
神色狰狞,眼眸深处,是奋力一搏的凶狠。
“我们怎么打得过?”闹事者低声与他商量。
黑瘦青年冷笑:“这边疆蛮子,不敢杀我们!”
“他若杀了我们,传入都城,岂不坐实他乃杀人恶鬼传言。”
“他这些日子,拼命救我们,就想搏个好名声。”
“兄弟们,不用怕!都起来,不抢药材,我们的亲人怎么办?看他们去死?!我们回头染病怎么办,等死?!”
黑瘦青年的话,触动众人,许多人捡起刺刀,目光阴森,聚集成排,与铁骑营士兵,两相对峙。
黑瘦青年面上泛起得意的光芒,倨傲仰头,正欲大放厥词。
正面飞来一刀,直直没入他的胸口,穿背而出。
黑瘦青年只听得“嗖”一声,心口发凉,低下头,眼睛蓦然瞪大,嘴巴里呵呵声地吐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