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璃垂头端详盒子,目光触及盒子刹那,呼吸骤止,浑身僵硬。
又听小米疑惑道:“咦,可是放进来的药,不能杀死虫子。”
这时营门外,喊打喊杀声大响。
“你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能让你们活下去!”
“乡亲弟妹们,跟这恶鬼邪王拼了!”
紫衣前去查看,而后面色苍白地冲回来。
“主子,被逐出的人,杀了他们染病的亲人,取带病之血,突袭我军。”
沈月璃听得眉头一跳,走至门口,见着眼前的地狱景象,不由心中阵阵发寒。
只见大路中央一个澡盆大的盆子,十来具被劈成两半的身子挂在盆壁,往下流淌红里带绿的血液。
先前被驱逐的闹事者主力,领十几个新面孔,躲在一群百姓绑成的人墙后方,用箭沾染毒血,往铁骑营中射击。
沈月璃略作端详,看出人墙,竟是方才,追随主力而去的闹事百姓。
心中又觉讥嘲,又觉冷得如正饮冰。
“如此残忍!”楚云齐眼神发直。
“定非普通百姓。”沈月璃接话道。
这些人,不管是不是住在附近的百姓,都不会是普通人,普通人,哪来杀死亲人,拿活人当盾牌的心狠手辣。
铁骑营训练有素,迅速列出盾阵,除了对方突袭时,一个士兵险被射伤外,无人有恙。
但顾忌被当做人墙的百姓,束手束脚,亦只得轻伤对方。
领兵的白衣气得跳脚:“妈了个巴子,老子多少年没打过这么恶心的仗,跟南明那些玩虫子玩意,有得一比!”
“拿把弓箭,我来!”赵夜尘走到众人身后,磁性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入众人耳中。
一众士兵顿时眉开眼笑,高声欢呼:“咱爷来了。”
“咱王爷亲自出手!龟孙子们,赶紧举手投降,不然等着地狱见阎王去。”
白衣开心得大力拍腿:“得嘞!”
一溜小跑,扛出一把等人高的巨弓,并一只只女子手腕粗、等人高的长箭。
赵夜尘单手举起巨弓,另一手持箭张弓。
“让开!”
众人避开两侧,包括持盾之兵。
从闹事者的视角。
只见密如堡垒的铁骑营士兵,忽如潮水退开两侧,露出中央,着乌衣,张金弓,若神祇的俊美男人。
一众人等均被震慑心神,呆愣片刻。
刹那之后,齐声哄笑。
“射箭!都射邪王!他死了,我们重重有赏!”
“生死关头,装什么大尾巴狼,当自己神仙降世?”
“跑出来当活靶子,嫌自己活得太久?!”
众闹事者,忙用箭头,沾满病血,举弓,瞄准赵夜尘。
就在这一刻,赵夜尘放弓,长箭烈烈带风,将闹事者带得往后飞出十来丈,弓箭穿胸而过,将人钉入地面。
来不及惊慌,第二只、第三只长箭...携风而至。
这形式逆转的变故,只发生在眨眼间。
沈月璃只来得及端详第一个中箭者的惨状,然后眼前一花,地面上长箭近十,远远看去,像十来串只等待放上烤架的肉串子。
“妖怪!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么大的弓箭!”
“先撤!”
剩下的闹事之人,见形势不佳,散开四方蹿逃。
“哟呵~”白衣一声长啸:“王爷威武,小的们,追!”领人追了上去。
紫衣则领人,在方圆五十米的林子中,快速搜寻一番,回报:“主子,没有埋伏。”
赵夜尘放下弓箭,举步走向,营门口的人间惨状。
沈月璃紧跟上,营门口的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很凄惨,却也是研究此次“所谓疫病”的好样本。
小米从田家病号的脓液中,养出虫子,不知此次所谓的“疫病”,会不会,实际乃蛊毒?
沈月璃出神地想着。
然后面颊啪叽,撞上一堵肉墙。
撞得鼻子一酸,鼻涕眼泪险奔涌而出。
“谢王殿下,何故骤然停步?”沈月璃捂着鼻子,忍着眼泪。
碍于楚云齐在场,装不认识,问得客客气气。
拳头在两人身子中央的空隙,静悄悄地晃动,以示愤怒。
赵夜尘面上毫无愧色。
丝毫没有差点撞歪别人鼻子的愧疚就算了。
一张脸,乌黑乌黑,比沈月璃这鼻子酸得眼角飞泪水的还黑。
“你们俩,跟出来作什么?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