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下牢狱,因临时挖就,地面只用泥土夯实。
沈月璃低头,顺着小米的指示,看到数道若有若无的细线,正朝从泥土里探头。
沈月璃不动声色地放出小米。
小米没一会,绿豆眼满含泪水,爬回沈月璃肩上:“太多了,呜呜呜,主人,太多了。”
沈月璃只好拿出蛊虫驱逐剂,暗暗给众人喷上。
与此同时,紫衣已逼近沈坤,正欲动手。
沈坤一声轻笑。
“你们真以为,本相,蠢到自己把自己送上死路?”
沈坤抬高右手,挥舞数下。
顷刻,地面忽而尘土翻滚。
土褐色的地面,似口吐白沫,泥土里,先涌出细细的白色,白色越来越多,蠕动着,抖掉表层的泥土。
众人低头看去,一个个忍不住弯腰干呕。
密密麻麻的虫子,不足筷子粗细,成千上万条,铺得地面满满当当。
沈坤大笑:“谢王小儿,你若对本相礼遇有加,本想,还可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你自己找不痛快,怪不得本相!”
沈坤再挥手,虫子铺天盖地,朝众人奔涌而来。
“嗷!”
“走开!别过来!”
“太多了,砍不完,烧不完!”
众人声声惊呼,惊恐万分,蛊虫有多可怕,众人近日,见识了通透,没有人,愿意沾惹。
十几双手脚,斩杀或躲避,暗牢陷入慌乱。
在这乱象中,只有三人巍然不动。
赵夜尘,神色自在,仿若胸有成竹。
沈月璃,知晓喷了驱逐剂,众人一时无事,只是若蛊虫源源不断,也难脱身。
紫衣,主子和大小姐站着不动,他也自当淡定,不能落了两位主子的气势。
紫衣的气势没维持多久,忽一个黑影,朝他扑来。
乌衣从隐蔽的角落中窜出,惊声尖叫着,双腿夹住紫衣腰部,挂到他身上。
“紫部将,借我挂一会!本好汉虽死都不怕,却尤其惧怕这种肉虫子!”
紫衣给他挂得踉跄两步,勉强稳住身子,气势刹那间,便落了下乘。
沈坤噗嗤嘲笑,走回囚室前,敲敲门框。
囚室中,面目阴沉的沈樯,手中拿一尾指大小的陶笛,弯腰钻出。
原来沈坤方才故意持续激怒众人,转移众人目光,以让沈樯控蛊突袭。
“樯儿,做得好!”沈坤面露得意。
“谢王小儿,你以为能将本相捉作瓮中鳖,却不料,是你,成了本相的瓮中鳖。”
沈坤鼻孔朝天,走到赵夜尘身前,与之面对面。
“你猜,本相会将你如何处置?”
“杀死?”
“不会,那岂不是浪费边疆百万的兵马,和富可敌国的矿产。”
沈坤目光掠过墙面上,珍珠当做玻璃用的夜明珠,面上是难忍的嫉恨。
“本相要将你制成傀儡。边疆的无冕之王,若成本相的提线木偶,本相,岂不成大月国的半个皇帝!”
沈坤得意忘形,猖狂大笑。
丝毫没有发现,赵夜尘面上毫无惧色,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讽刺。
众人慌乱片刻,发觉蛊虫只在一尺之外踯躅,却不靠近,逐渐地冷静下来。
胆大的,左右走动,发觉虫子根本不敢近人,不觉讥笑:“哪来的银样蜡枪头,感情装装样子,吓唬爷爷!”
赵夜尘扫视过地牢中众人,目光轻蔑地投回沈坤面庞。
“沈坤,看来,你收不了本王当傀儡。”
沈坤眼珠子颤抖,低头端详虫子,惊诧、大怒。
“咬他们!怎么不咬?!”
“怎么回事?”沈坤双眼发红。
一脚已踏上巅峰,怎料到这临门一脚,似乎要功败垂成。
今日若不能控制谢王,他会变成谢王砧板上的鱼肉!
沈坤慌得陡然扭头朝沈樯大吼。
沈樯把陶笛放入口中,吹了数声,蛊虫们几次发起攻击,到了众人周边,却又停止不前。
沈樯眼眶猛然一缩。
“义父,这些畜生不敢近人。”
“怎么会!这些可是...”沈坤戛然收口,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言明。
“是什么?”赵夜尘轻问,丹唇勾起,展颜一笑,披着比真容逊色的假皮,仍潋滟得炫目。
沈月璃忙捂住眼睛,转开头!
闭眼,我这个肤浅的女人!这是咱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