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没受过的冷待和委屈这两天都快找补全了,她比谁都搓火。
“你还敢顶嘴,我杨峋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呵,”沈小清怒极,用力把胳膊从铁钳下拔出来,“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倒是说说看!”
杨峋胸口剧烈起伏,当着孩子的面他实在没法说出难堪的话。
两人就这样对峙,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杨招娣抹了抹眼泪,鼓起勇气拉住盛怒中父亲的袖子,“爸…爸爸,妈妈她不是……”
“离婚吧。”
杨峋紧攥的手无力的下垂着,这最坏的决定还是被他说了出来。
“好啊,谁不离谁孙子!”
沈小清甩手出去,也不理会那些闻声听墙角的人,随便选了个方向便头脑发热的往前冲。
“王八蛋!”
“臭男人!”
“老娘真是眼瞎了才会觉得你是人间极品!”
沈小清边走边骂,边骂边走,直到一股寒风钻进衣领,这才回神。
“这踏马哪?”
环顾四周,丁点人烟都没有,只有被大雪覆盖的枯草树木。
她瞪着眼睛简直欲哭无泪,抬手搓了搓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想原路返回。
可她一个现代城市开着导航都会迷路的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能走出去才怪。
转悠几个小时,别说人了,连兽都没见到一只。
那会儿只顾着生气冒了一身的汗,这会儿汗湿的背心黏在身上,寒风再透过破棉袄钻进来,叫她浑身都在抖。
“啊,冲动是魔鬼啊!”
她哆哆嗦嗦的拨开积压的雪,想要翻找干木柴。
“钻…钻…钻木取火。”嘴唇已经冻得青紫就连话都要说不利索。
沈小清双手肿胀,神经质的念叨着这四个字,她死过一次了,可不能再死了。
可惜肿胀的双手搓了许久都不见半点火星子。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啪嗒”
树枝掉在雪上。
闭眼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天道爸爸再给一次机会,别逼我飘着去求你嗷!”
意识很快陷入混沌,她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叫她名字。
“沈小清!沈小清?”
熟悉又烦人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但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强势的温度,冰天雪地中她终于找到了火种一样不受控制的靠近。
再睁眼,她看到了微弱的光亮还闻到了蜡烛的味道。
很显然她又回到了那破屋。
两个孩子依旧缩在炕边上不敢靠近她,只是眼中少了些防备。
“醒了?”杨峋端着一只碗,毫不费力的将她半扶起来,“你在山里冻僵了,喝点温水能舒服些。”
送到嘴边的水不喝白不喝,沈小清轻抿一口。
甜的?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杨峋不自在地躲闪开她的目光,“水里我加了糖,能补充一些体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糖是隔壁胖婶给的,她…她说你…你喝了能好些。”
语气中带着些不好意思,沈小清不经意瞥见他的耳根有些红。
呵,男人!欲擒故纵罢了!
她有些困倦想再睡会儿,闭眼前突然看到两孩子冻得一直吸溜鼻涕。
她抬手冲两人招招。
杨招娣愣了一下,轻咬着嘴唇有些纠结。
可看着她的虚弱模样,终究有些不忍心,慢吞吞的蹭过去。
“你…你要干嘛,你现在最…最好还是休……”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受到一阵温暖。
那女人竟然将她半拢在被子里!
她不自觉地挣扎了两下,但没挣脱。
一…一定是她的力气太大了,对!就是这样!
沈小清抬起无力的胳膊,冲眼巴巴看着的杨家宝招招。
杨峋出去用糖块儿和隔壁婶子换了三个鸡蛋,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沈小清手臂轻轻搭在他们身上似乎也睡着了。
只是她嘴角带着的笑意让他有些恍惚,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温柔的样子。
心尖一下子塌陷,但很快又被愧疚弥漫。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开,可半晌又有些古怪的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好像要将她看透。
一个人性格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甚至连动作说话方式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