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拢在耳边,她靠向赵嘉锐说:“来,怎么个理解法,你来说。”
赵嘉锐被她小动作逗到,笑了一下,解释说:“企业以盈利为目的,老板以盈利为核心,当谈感情能够降低成本、带来盈利时,它就是生意的一部分。”
“所以对策是?”
“大大方方谈钱。”
“好!”
要的就是他这个爽快态度。
“合伙协议你来拟,外加一份劳动合同。今天周六,下周一能签不?”
“没问题。”赵嘉锐痛快应。
许一诺满意地抿嘴一笑,又把双手垫回脑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闲适安逸的姿态问:“我们现在去东头那块地干什么?”
“再去看看。”
“再看看?还要怎么看?”
“无人机。”
“上次不是用无人机看过吗?”
“这次不一样。”
又是这句话。
“怎么不一样?”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嘉锐有意卖了个关子。
许一诺撇撇嘴,没再问。
下车后,赵嘉锐从后备箱拿出无人机,还有两副眼镜。
许一诺惊喜道:“不会是 vr 眼镜,能沉浸式体验飞行吧!”
“想试试看吗?”
“可以吗!”
她没玩过无人机,怕坏了人宝贝。
“当然可以。”
赵嘉锐细心教她如何操控穿越摇杆,再给她戴上飞行眼镜。
许一诺很快上手,也明白这次再看土地的特别之处。
开启第一人称飞行视角,她如身临其境,飞跃穿行在这片土地之上。草地、树林、大河,依次映入眼帘、一览无余。
虽然早从赵嘉锐给的图纸上了解到这块土地的大致形状,但以俯瞰视角如此实在地、纵观全局地看到这片形似如卵的待开荒土地,安静卧在整个东北角一隅时,她的内心突然涌上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家地理位置特殊。屋后除了早前村里遗留的蚕丝茧站和旧大队几幢楼房,就是成片的麦田和扶桑田,往北绵延近百米才到住宅区,往东则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一直延伸到最顶头的乡镇大道才停。
也就是说,整个东北角,除了她家独一户和路边那几幢旧建筑,其余全是田地。
让无人机飞得远一点、再高一点,整个东北角的田地尽收眼底。
一块块状如矩形的田地,规规整整地连接成一大片绿色的毛毯,孕育着村里人的食粮和希望。
许一诺忽然就热泪盈眶。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视角。也是生平第一次看清生她养她的这片土地。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却也令人疲惫不堪、精疲力尽,甚至困顿于此。
这是祖祖辈辈代代相传、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土地,是养育无数人的命脉,也将是她新征程的起点。
她将在这片土地撒上种子、种上鲜花,在贫乏单调、一成不变的绿色或黄色之中,增添姹紫嫣红的鲜亮之色。
想起回乡当天,范丁玲曾斥她在灯红酒绿的时尚圈待久了,心思飘了,活成两幅面孔了,全然忘记了当初曾许诺的以后要做一个对家乡有用、改变家乡、造福家乡人的誓言。
今天,脚踏实地地站在这片土地上,真真切切地俯瞰在这片土地上,她想,她确实还是没那么伟大高尚。少时激情的誓言被流逝的时间和社会的尘土掩埋,再翻出时,即便掸去层层灰土,即便没有风化破碎,也已苍白无力。
但她还是能做些什么的吧?
无人机飞低,看见有小孩在田间放飞风筝,她兴奋地喊给赵嘉锐听:“看!那里有小孩在放风筝,我小时候也在田里放过风筝。”
赵嘉锐也带着飞行眼镜,自然是随她操控、见她所见。
她每看到一处熟悉的情景,就欢天喜地地说给赵嘉锐听。也不需要他有所回应,就像在自说自话。
可又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确切知道他在听。
农村的田地规划、所种作物相差无几,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情,本质上也是大同小异。
她所经历的,他也有类似经历。
但一件很细微的事在这时说出来,似乎很有一番不一样的意味。
如果不在此情此景,不在此两人之间,诸如我小时候为了逃学装过病的寻常小事所引发的,也许只不过是“这没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