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自己来。”
管家没有为难她,只是催促她快些,便带着小厮在门口等着了。她拿着衣服往屋子里走去,不敢耽搁,连打量的空都没有就将衣服换上,还带上诸多有讲究的配饰。人靠衣服马靠鞍,她人本就长得倾国倾城,走出来后才发现府里给她准备的是身绯色的衣服,更让她多了些邪魅,眉目里的清冷也染了些许的轻狂。
若说白色能够洗去铅华,那么红色则将人的所有虚伪都扒干净,只剩下最为纯粹的本性。光是瞧着眼下红彤彤的一片,楚芸齐的心就犹如被点了一把火,那些逝去的恣意在一点点悄悄爬回来,让她想要无所顾忌地四处折腾,只为了尽兴,为了寻些心情好的乐子。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被那么多打击压下去的活力,似乎被这身红色轻易地勾起来,那股深藏在她身体中邪恶的因子,在汩汩地迫不及待想要往外涌去。强烈的让她眼眶泛红,她闭上眼睛,低垂着头,坐上来接自己的软轿,脸色被红色映衬下似是染上了绯意,可谁能清楚那抹不得解脱的苍白与无奈呢?
她不是不在意啊,老头是为了护着她才没有的,若是不是她以前那般恣意地生活,天一门不可能被人盯上。
最起码没有她,天一门还如同往日般被人敬畏着,不会去贪婪着什么。
她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在手心印出月牙,那股尖锐的刺痛让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她平日里都是喜欢穿些素色的衣服,可今日如此艳丽的衣服,果真是为了去参加皇家盛宴,府里人图个喜庆置备的吗?她觉得是那个性格阴冷,比自己还要见不得阳光活在黑暗中的镇安将军的决定。
不管如何,这笔账她就是算到他头上了,楚芸齐眸子闪过厉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话说从第一眼看到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镇安将军时,她就想要看看撕开这层美人皮,这层冰冷的皮肉,他会是怎样的人!她在京都的一年中,虽然大部分用来坐诊,可傍晚的时候最喜欢去茶楼听书,各种儿女情长听得很是有滋有味。
她也是女子,心里也注定会有些涟漪,自己这段日子有些消沉,在医术上没有往日那般痴迷,那她就要尝试下作为一个女子,是否真的能够爱上一个人!
软轿一直抬到府外,顾萧然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楚芸齐扯了扯衣领,拍拍袖子,一副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利索地翻上马车,钻入进去,不意外地瞧到某人。她扯扯唇角,敷衍地打个招呼就坐在一旁,掀起些帘子看向外面。
作为华国的京都,这里晚上除了特殊节日是有宵禁的,今晚灯火通明街道上热闹的样子,让楚芸齐有些向往,她小时候常常抱怨老头子不多收些徒儿,自己没有哥哥姐姐也就罢了连弟弟妹妹都没有,去街上逛逛也没人相陪,做什么兴趣都不会高昂的。
望着一家家幸福的百姓,楚芸齐亦是会想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果真如同老头子说的般是那种狠心之人,将她抛尸荒野吗?她容貌非比寻常,或许父母容颜也很好,有难以诉说的苦衷吧?
顾萧然望着背影有些寂寥的楚芸齐,垂眸喝着清茶,他一直觉得她如此的容颜最适合这种艳丽的色彩,即便楚芸齐是个男儿身,果真,这绯衣衬得她更加的张扬邪魅,无比的鲜活。
“宫里规矩多,你学着别人就行,别乱跑,有事可以让宫人寻本将军,”顾萧然声音低沉地说道。
楚芸齐放下帘子,挑眉很是直接地看着顾萧然,认真地打量着他。这顾萧然一直都是穿着玄色的衣服,虽然上面会有着各种华丽的暗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日他这用鲜红做边的玄衣,让他穿的更为挺括好看。不过,怎么看俩人的衣服都在诉说着种暧昧,起码对她来说,自己是个女孩啊!
她猛地凑上前,眼睛眨巴地瞧着那无波的寒潭倒映着小小的自己,又蓦然地绽放出灿烂的笑意,很是有趣地发现这镇安将军也没那么厉害,起码他的耳朵悄然红了而不自知,依旧绷着脸。
“怎么?”顾萧然冷声问道,最后一个字勾起了危险的味道,心蓦然跳动起来,握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手里的水溅出来,而茶杯则在他手心中成了齑粉,暗骂一句,这小子何时如此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