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齐有些懊恼地低垂着小脑袋,破罐子破摔嘟囔道:“将军您怎么来了?”
顾萧然微眯着眼睛,“我不来,你希望谁来?”
楚芸齐嗯了声?
顾萧然咳了两声,“午膳想吃什么?最近你胃口不大好。”
楚芸齐整日窝在窗户边看话本入迷,除了吃饭就是看话本,在将军府里更加懒散了,早晨也不会练武,没有体力消耗,自然胃口就小了。这几个月跟顾萧然一起吃饭,楚芸齐也不怕他了,便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酸甜可口的吧,要是真让我想,估计想出来也不大想吃了。”
“行,”顾萧然点头应下,冲她招招手,让她从屋子里出来,“听说你这几天总是窝在屋里看书,不走走,胃都变小了。”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楚芸齐从藤椅上一跃起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便小跑出来,“前几天下春雨,还冷飕飕的呢,天刚放晴,街上必然热闹,将军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顾萧然望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楚芸齐,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去街上逛逛?他似乎从接下顾家的担子那时起,就没曾有过片刻的安逸,跟纨绔子弟般整日在街上遛鸟逛花楼,又或者呼朋唤友地到处玩闹。等将一切捋顺了,他又过了那个年纪,平日里没事就练武看书,更多的时间是消耗在军营里。
楚芸齐瞧着顾萧然并不大排斥,便笑着扯着他的衣袖往外走去:“一个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瞧着你没多大年纪,脸上板的跟翰林院的老学究样,笑都不会笑,以后怎么讨媳妇啊?这人哪就应该活的好好的,及时行乐,等你老了走不动了,就有的后悔咯!”
说教了几句,她松开顾萧然的衣袖,开始掰扯着手指,笑眯眯的数着自己在京都瞎逛的成就来,比如哪里的景色好,哪里的吃食好,哪里有着新奇的玩意,兴致勃勃的紧。顾萧然漆黑的眸子就瞧着这比阳春三月还要灿烂的小脸,眼里含着令人不易觉察的宠溺。
顾萧然平日里不大露面,就是去军营也是从府里的侧门骑马出去,侧门外便是京都的东门了,别说城里的百姓,就是贵族间也很多都因为他的低调,见了他不识得。毕竟他再冰冷,配上那俊逸出尘的容貌,也令人很难将其与那杀神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俩人漫无目的地逛着,顾萧然不动声色地将楚芸齐紧紧地护着,瞧着鲜活的小人,想要将她正大光明纳入怀的想法更盛。自从发现楚芸齐的女儿身,顾萧然就让人将她的身世又彻底地仔细地调查了一遍。在逃亡的路上,不少难民死的死散的散,消息来得有些慢,可就在昨天,他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竟然是轰动一时的天一门唯一的门徒,有着医圣的美称。
一年前天一门的灭门,被许多人痛惜,毫无节制杀鸡取卵的贪婪,让这能跟阎王抢人性命的门派就消失匿迹了。当时江湖出动了大半的势力,他能够想象她一个弱女子逃生的艰难。可那段岁月似是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她依旧按照着她喜欢的法子活着。
若是她能够一直如此,顾萧然毫不怀疑自己可以为她与天下为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让他怔怔地瞧着她,顾萧然从懂事起,只知道保着华国平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念想。活着,为自己活着,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念头,因为他也喜欢在军营里挥洒汗水,认准一个目标,一刀一枪地坐实杀神的名号。
为自己活,不再被责任所束缚,而是跟着街道上迎来春阳,满脸都是喜色的普通百姓一样的日子,有妻儿相伴,有人知温暖,光是想想心里都是种陌生的酸胀。他忍不住大手伸过去紧紧握住楚芸齐的,“人多,别走散了。”
楚芸齐的脸颊红了下,想要挣扎的手顿了顿,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安全感,让她有些迷恋,若是能够一直这般牵着多好?她微垂着眸子,性子静了下来,跟顾萧然肩并着肩,宽大的袖子隐藏着俩人十指交缠的手。
从那日起,顾萧然常常来楚芸齐的院子,不让她多看话本,有时候俩人会逛逛府里的院子,有时候顾萧然带着楚芸齐去城外百姓的集上,那里很热闹,人们快乐的也纯粹。有时他们也会骑着马打猎,这样的日子倒真的有些纨绔的模样。
顾萧然话不多,面上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可一举一动都能让楚芸齐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照顾。她不愿意深想,将军府也不是真的就固若金汤,仆人们没有些许的八卦,她就曾听过别人说将军怕是好男色,而这对象就是小楚神医。听得她很是吃惊,心里也有着淡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与苦涩。
她细细地回想着,若是她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