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心似乎更沉重了,她看着祠堂的大门,他们应该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吧。
凌野开始有一瞬的退缩,脚步也往后退了一步。
可她有什么理由退缩,做了就是做了,她父亲的债她确实该偿还。
走进祠堂,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打扫着,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干净净。
凌野凝眸看着墙上挂着的四张照片,一种难言的痛苦在眼中闪烁,眼里泛着淡淡的水色,脸上都是伤感。
她跟上次一样,又点燃了三炷香,跪在垫子上,磕着头。
在低头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小声道:“对不起。”
眼泪也顺势滴在地上,映着顶上的烛光。
凌野把香插上之后,瞥到供台上的那根烟斗。
居然是放在这里。
凌野抬头看了看老爷子的遗照,她知道不应该拿走,可她没有办法了。
小心翼翼的把烟斗上系着的红绳拔了下来,她记得红绳里面有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头发,还是以前听佣人说的,是定情信物,所以老爷子一直挂着。
可她收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小盒子,散了一地,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安静的祠堂里响起,还有回声,凌野被吓了一跳。
这是玩具?
怎么这么眼熟……
凌野蹲下身,把一地的小玩具捡起来,放到盒子里。
她看着手里的盒子愣神。
再抬头看向那个年龄停止在9岁的小男孩傅礼源的照片上,可能是她看多了,竟然觉得很熟悉。
凌野视线继续落在手里的盒子上,这是很老的玩具了,只是被保存的很好,可是她为什么会对这个玩具这么熟悉。
凌野此时已经忘记自己是在祠堂了,她蹲下身,把盒子里的玩具拿了出来,摆在地上,她居然很快就把碎片搭建起来,这是……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是这么熟悉。
泪水不自觉一滴一滴落在玩具上,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为什么傅礼源的玩具她会玩。
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就是很熟悉,为什么。
凌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痛好痛,喉咙堵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伸出手狠狠按压自己的左胸膛,可是无论如何这种锥心的痛,让她没有办法站起来。
傅泊丞走进来,就看到凌野蹲在地上,身体还在颤抖。
他看着地上的玩具,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而又是愤怒,
“凌野,谁让你碰的。”
可他吼完之后才发现凌野此时满脸的泪水,神情麻木,目光都透着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走灵魂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泊丞直接把她从地上扯起来,手臂传来的疼痛,凌野才回过神,她刚刚是怎么了。
凌野定定的看着傅泊丞,然后低头再看了看地上的玩具,
“对不起,我……我就是好奇。”
傅泊丞扣住她的手臂,他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声音冰冷至极,压抑着某种情愫,
“凌野,你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凌野也想知道自己是做什么,她大脑一片混乱,可她的泪水还是一直滑落。
傅泊丞眼里都有着不易察觉的酸涩,这个玩具,是他侄子最喜欢的玩具。
傅泊丞以前看侄子拼这么丑的东西,还问过,结果小家伙说是一个妹妹教的,还把玩具送给他了。
而且这个玩具,明明可以拼很多样式,偏偏凌野跟他侄子拼出的是同一个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