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傅泊丞神色依旧平静而寡淡,在他的意料之中。
凌野似乎才突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更多的是一家三口,她的童年好像有些平淡,似乎跟别人的不一样,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8岁之前的记忆能记住的也不多,她以前也没有深度去考虑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她就是觉得不对。
凌野视线向上一抬,与他视线交汇,空气滞住一瞬,他的眼神很暗,宛如浸了墨。
“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
傅泊丞继续靠着椅背闭上了眼,车内陷入了安静。
凌野还是盯着他看,等待着他的回应。
明明只过去一分多钟,可凌野却像是等待一个世纪一样。
傅泊丞缓缓掀开眼皮,对上她灼热的目光,他眉宇间带着疏离,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
“凌野,你做好之后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
凌野被他这一句话问的有些懵,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最后真相是什么样,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了。
车门声响起,傅泊丞迈着修长的腿下了车,凌野也跟着下车。
看着他的背影,那些无言蚀骨的痛肆意穿梭在她体内,所过之处如冰锥刺身。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把她留在身边的,他当真一点不痛苦吗?可他明明那么痛苦。
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人,傅泊丞停下脚步,看到凌野还在车旁看着他发呆,他眉头不悦的蹙了一下。
她还是会害怕真相的吧。
可是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过来在那杵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凌厉,比这夜晚的寒风还要冷。
凌野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怎么就走神了,脸上有些尴尬,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
看着傅泊丞上楼并没有回房,而是往书房走去,凌野拧开卧室门的手顿了顿,然后还是往书房去了。
她想知道周鸿福的行程,她必须拿到周鸿福的头发或者其他使用过的东西。
傅泊丞进了书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然后挽起衬衫袖子,露出那截冷白的手臂,上面还缠着纱布,闷了一晚上,还有些发疼。
凌野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呼吸一滞。
他怎么受伤了?
看到凌野进来,傅泊丞立刻把袖口放了下来,然后坐回电脑前。
“有事?”
“你受伤了?”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
她明明一直在告诫自己放下了,可看到他受伤她还是有些心疼和担心。
这或许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傅泊丞并没有回答她。
凌野往他身边走去,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可她最后只是去捡从椅背上滑落的西装外套,然后又回到桌前。
“你这几天不是出差吧。”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可以知道吗?”
昏暗的灯光下,傅泊丞只是盯着她,看着她清冷的目光,他的心似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倏地疼痛无比。
直到今天晚上在祠堂,他肯定她是被有心之人放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总是很容易疼。
他有一瞬间不敢去探明真相,他怕,他承认他怕真相与她有关。
他到时候该拿她怎么办?
傅泊丞压抑着心里的异样,语气淡漠,
“找我是不是有事?”
看他不说,凌野也没有追问。
她把外套重新搭在椅背上,然后不经意问了一句,
“我想知道周鸿福的行程,我的母亲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