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大雨，浇灭了城中熊熊烈火，此时的月城却安静的可怕。

一大批人马自管城而来，隐藏在山林中，管城城主萧泽望着不远处的月城，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刚入夜不久，而月城却无一盏灯火。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急忙赶回，单膝跪地。

“禀告城主，月城城门紧闭，却无一人把守，城下尸横遍野，而城内安静得诡异。”

萧泽挥退手下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已经观望有一会儿了，始终没有弄明白月城的情况。

若月城失守，想必城内全是凌云军的人，若月城没有失守，此时应该戒备森严才是。

可如今的月城就如鬼城一般了无声息。

思筹良久，萧泽最终还是打算一探究竟。

穆九儿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剑，垂着头，一动不动。

方才的一战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如今只有借力才能维持着她不倒下。

黑白二人一直远远盯着她，却没有胆量向她靠近。从她手刃凌云军最后一人，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如今已过去许久。

就连城外传来声响，穆九儿也只是睫毛颤了颤，没有动。

如果不是黑白两人清楚，凡人无法取她性命，都要以为她与城中其他人一样了。

子时

萧泽一群人终于摸到城墙下，打开城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一幅一辈子也无法从心中抹去的画面。

饶是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也不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况。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血液夹杂着泥土被雨水浸泡着，尸体堆在一起，都快成一座小山了，闻着可真让人难受，许多士兵捂着胸口当场呕吐起来。

萧泽透着月光，隐隐看着尸堆里有一人还未倒下。

连忙派人点起火把，一瞬间整个月城明亮起来。

方才黑夜下看不真切，现下点起火把，众人都不免吸了一口气。

萧泽的拳头捏得嘎吱响，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连连唾骂出声。

其他士兵见了心里也不好受。

萧泽缓过气来，望向尸堆旁的穆九儿，连忙上前。

见她一身血衣，身上全是刀伤，刀刀见骨，头发早被雨水打湿，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萧泽试探的询问道：“你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又抬起手掌，小心翼翼的朝穆九儿伸去，就在手掌快要落在穆九儿肩上时。

穆九儿突然抬起了头。

萧泽众人吓了一跳。

穆九儿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只是身上的伤口还要时间才能治愈。

她撑着剑，艰难地站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见状连连后退。

虽然此时的穆九儿瞳色已变回正常，但她满身的煞气掩盖不住，脸色苍白，就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让人害怕。

萧泽见她一身血衣却不似军队的服饰，想来不是凌云军的人。

又看见她身上的伤口，连忙喊道：“军医！”

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扶她。

穆九儿躲过他伸来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不用。”

萧泽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对着身旁一位士兵吩咐道：“你快带人去看看城中还有没有幸存者。

士兵领命。

穆九儿听了他的话冷笑一声，走到康城城主头颅掉落的地方，拿剑拨弄起来，不一会儿就露出两颗头颅。

萧泽不解地跟着她，见她剑指向的地方，两颗滴满血的头颅出现在他眼前，他不免打了个寒颤。

但又想到满城的惨状，瞬间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尤其是在他拿着火把凑近，看清两人面容时达到了顶峰，甚至恨不得补上两刀。

他们城主之间每年都要碰面的，他当然认得出此人是谁。而另一个则是凌云国的一个将军，他此前也见过。

敌军都打到月城了，康城城主与敌军将领一同出现在这，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果不其然，就听到穆九儿沉声说道：“康城城主与凌云军勾结，燕城孤立无援，苦守数日，最终。。。。。。”

后面的话穆九儿没说，但萧泽明白，看月城的情况就清楚，燕城只怕会比月城更惨。

萧泽手上握着剑，青筋暴起，燕城城主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