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的光线本就不太好,再加上玉无痕和刚才的魔族打了一架,头发都散了开了,遮住了脸,有些看不清模样。
玉无痕透过散落的头发看着花更艳一步一步的走来,心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花更艳在他的面前站定,借着不太亮的灯光,玉无痕看到了那双血红的眸子和殷红的嘴唇,带着尖刺的铁棒突然搭上了他的小腿上,隔着裤子冷硬的尖刺扎到了皮肉上,玉无痕抖了一下,刚想开口,只听花更艳平缓的说道:“我数三下,告诉我仇雎血在哪里?”
还没等玉无痕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花更艳的声音:“一、二......”
而贴在小腿皮肉上的铁棒也缓缓抬起,蓄势待发,来不及多想了,玉无痕情急之下大喊:“更儿!等一下!”
玉无痕清楚的看到,花更艳抬着铁棒的手顿住了,不,应该说是整个人都顿住了。
地牢之中十分的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柴火灼烧炸响的声音。
半晌,花更艳都没有动作,玉无痕只能看到那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瞪大,像铁钩一样勾着他,这个距离,他完全能够看清花更艳脸上的表情。
极为的不可置信。
花更艳站在原地不动,玉无痕也在木架上愣愣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没有见面的时候,心里总是念着花更艳,可如今见到了面,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了,是应该说。
想我了吗?更儿。
还是说,没想到我没死吧,更儿。
但这些话,现在这样的场合,怕是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吧。
可是相顾无言,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对于玉无痕来说,他只不过是死后换了一个身份穿越到三年后。
他对花更艳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哭唧唧长不大,会闹别扭的小孩身上。
所以玉无痕还是柔声开口道:“更儿?”
他的话语一出,眼前的人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番,眸中的红色褪去,只剩下漆黑。玉无痕只见眼前人的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踉跄着朝着他走来。
玉无痕脸庞散落的发丝被花更艳轻柔的用手挑开,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一寸一寸贪婪的扫过。
花更艳轻声开口:“师尊?是你吗?”
玉无痕可算是松了口气,他安抚一笑:“是为师。”
花更艳似是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抚摸着玉无痕的脸,小声说:“师尊瘦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副样子显然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玉无痕也轻声对花更艳道:“的确是不一样了,更儿都长高了不少呢,下巴都有胡渣了呢。”
明明当时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俊俏无比的白面少年郎,如今却也成长了,像个男人一样,玉无痕心中无限的感慨。
花更艳听了玉无痕的话,不做回答,而是将绑着玉无痕的铁链空手卸下,再把人给抱住,一如当初那般埋在玉无痕的颈窝,小口的喘气。
脖颈间的呼吸不断的浮动,玉无痕也知道,他离开这些年,想必花更艳也不好过,魔族的日子,终究是不太好过的。
仇雎血冷血无情,手段狠辣,对亲生父亲尚且下毒手,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留情之女所生的孩子上心呢,最多,不过只是利用罢了。
想到这里,玉无痕就觉得心里有些痛,他抬手抱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轻拍了两下花更艳的背:“更儿,这些年,难为你了,肯定很不好过吧,师尊错了,不该留你一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戳动了花更艳的那根神经,本还一语不发的人此时竟然呜咽着哭了出来,手臂就像是铁箍样把玉无痕圈的死死的,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一般。
花更艳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玉无痕的耳边响起,破碎不堪:“师尊......师尊......师尊......”
无数遍的师尊,不知道蕴藏着多少的痛苦和思念。
“师尊,我好想你,师尊......”
这几声师尊,叫得玉无痕心都要碎了,眼中溢满疼惜与愧疚,他抚摸着颈间花更艳的发顶,一手轻拍着他的背脊,轻声哄着:“师尊回来了,不哭了,昂,师尊以后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花更艳觉得自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这些年,他做过的梦太多了,是小时师尊温柔的叮咛和嘱托,悉心的教导和温暖的怀抱,可每当他试图伸出双手去留住师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