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德点头。
“那位医生,是老爷的亲信,只怕是有点难度。”
“无妨。”
郁揽庭看似漫不经心,但话语却字字锋利如刃,“我不会再忍下去了。”
虞清芫的出现,无疑是个导火索。
茂德和郁揽庭的亲信,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人带到了郁揽庭的面前。
彼时。
郁揽庭正在处理郁氏集团的事务。
厚厚的文件堆在桌上。
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看这些文件如此轻松。
直到郁臣桦的电话打来。
“郁揽庭,你到底想怎么样?”郁臣桦的声音中充斥着怒气,“那是我的医生!”
郁揽庭凉薄轻笑,“那又如何?”
随即,他挂断电话。
郁臣桦再打来,他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手机收进了抽屉中。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老面孔了。
当年,给他和谌漫桐注射药物的那位医生。
医生脸上写着镇定。
是一副处惊不乱的模样。
“家主,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郁揽庭站起身。
皮鞋的声音扣在地面,声声闷响,片刻后,他已经走到医生的面前,手轻轻在医生的肩膀上扣了扣。
医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点点汗珠。
紧接着。
郁揽庭慢慢解掉西装袖扣,他将里面的衬衫袖子慢慢撸起来,露出了胳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道疤,知道么?”
医生抿了抿唇。
他抬起头,对上郁揽庭的双眸,在他淬了寒冰的眼神注视下,医生缓缓开口,“是二十年前,我给家主注射的时候,因为家主挣扎,留下的伤口。”
医生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郁揽庭一直挣扎,针头直接划开了他的皮肉。
最后,缝了好些针,伤口还差点感染。
“没错。”
郁揽庭满意。
他拉过椅子,在医生身边坐下,双手交叠,十指交叉,“看来你还记得清楚,那就不用帮你回忆了。”
医生闭上眼。
他知道,以他当年做的那些事,郁揽庭就算是想要对他动手,也是情理之中。
但有些事,他必须解释清楚。
“郁先生。”
“在你处理我之前,有些事,我想说清楚。”
郁揽庭眼眸微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压抑住心跳,镇定下来,“当年,我并没有给谌小姐注射堕胎药。”
医生说完这句话,心里积攒多年的愧疚,仿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我有我的原则。”
“所以,当时我将药更换成了解除安眠药的药剂,我希望她能保住孩子,死里逃生。”
“但是抱歉,我没能救下她……”
说完。
医生闭上眼。
“郁先生,抱歉,你想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
本来他可以做更多。
本来那位小姐不用死的,但他因为害怕被郁老爷责罚,所以没敢做更多。
郁揽庭听完这番诉说,彻底明白,为什么漫桐被注射了“堕胎药”之后,还能生下芫芫。
原来是这样。
若非眼前这个医生,只怕,芫芫和漫桐才会真的葬身。
郁揽庭心里是感谢这个医生的。
“茂德。”
“把林医生送去国外吧。”
现在,就算他把医生送回到郁臣桦身边,郁臣桦也不会再相信这个医生,与其把他送回去,倒不如直接去国外,等郁家的事情了结完,风平浪静后,再感谢医生。
茂德带着医生出门。
郁揽庭静坐在原地,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虞清芫的电话。
“爸爸,我和阿遇已经到盛京城了。”
虞清芫正说着。
橘圆也凑过来,冲着电话一通“喵喵喵”。
它也到了。
“小猫在说什么?”郁揽庭问。
“小猫在说,它也在盛京城。”虞清芫把怀里的橘圆翻过来,摸着它毛绒绒的肚皮,又挠挠它的下巴,“爸爸,我们明天去见谌院长吧,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