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公公叽叽喳喳哔哔赖赖个不停,明里暗里说谢白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被贬去江南。
谢白一一怼过去,“你不也是吗?如果你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不会和我一块来这江南。”
“呵,皇上让本公公来,是为了监督你,谢白,皇上怕你生了异心,而我才是皇上的心腹。”
李公公抬着下巴,盛气凌人斜睨着谢白。
等他抓到谢白的把柄,他就去皇上那边邀功,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向自己求饶,想到这些,李公公心里就一阵痛快,仿佛多年来被谢白打压的屈辱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李公公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善。
异心你个der,老子和皇帝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好不好?
“你是什么牛马?”
李公公指着他又指向自己,“你竟然骂我是畜生,谢白你怎么敢的?”
“小安子,小裤子,把他扔下去。”
李公公瞪大眼睛,脸上的粉扑哧扑哧的掉,“谢白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的心腹,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皇上砍了你的狗头。”
谢白特别平静的哦了声,和他待在一辆马车里真是晦气。
不过做戏就要做全,他捏着鼻子,“李公公,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臭死了,我让你下去是为了你好,皇上御赐的马车可金贵着呢,若你是把这马车给熏了气味,你脑袋可不保哟,皇上可是最爱干净的。”
两人早就撕破了脸皮,山高皇帝远,如今他也出了皇宫,皇帝又不在身边,他做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一路上,李公公叫个不停,这公鸭嗓实在是难听极了,谢白令人给他用布塞住了嘴。
路上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如听仙乐耳暂明。
八月江南,赤日炎炎,微风拂过,桥下碧波荡漾。
谢白一身白衣,撑着伞来到驿站下脚处,他怕冷怕热,又怕蚊子咬,身上带了好多驱蚊的香囊。
男人长相俊秀,温润如玉,衣袂飘飞,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驿站的官员还以为他是翰林院的官员。
而站在谢白身边的宁深则是一身黑袍,即使这么冷酷的颜色,也遮挡不住他那张绝艳的脸,面容冰冷,身后佩戴着一把剑,像极了行走江湖的侠客。
驿长通过交谈才得知这二人的底细。
他们竟然是宫里的太监!白色衣服的是东厂大公公谢白,传说中那个恶贯满盈的公公。
可他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
李公公晕车,被塞住了嘴,想吐却吐不出来,一路上快把他给憋死了,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就吐的稀里哗啦,大发雷霆,指着谢白。
“谢白,咱家饶不了你。”驿站的人连忙给他倒了水让他漱口,看他这副肾虚且面色苍白的样子,像是被折腾了许久。
李公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狠狠地踹了那给他递水的驿卒一脚,如当年咬吕洞宾的那条狗。
谢白清隽的眉眼惹上沉色,“李公公,我希望你能够控制自己,不要发病。”
尖锐的公鸭嗓很是平静,却含着对李公公病情的担忧,以及对同僚的关切,“这位大人,西厂的李公公他一路颠簸,摔坏了脑子,还希望贵站多多包涵。”
摔坏了脑子……
谢白他是怎么敢的?合着他这是在咒自己。
李公公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被谢白的人给架了出去。
“李公公累了,让他好好休息,毕竟为皇上奔波,大功臣自然要好好的款待。”
这一路上的变化,天翻地覆,李公公那边的人都被策反到了,不听话的人,谢白有的是法子治他。
吃过晚饭,谢白点上蜡烛,掏出李公公提供的几张美人图,一张张展开,连蜡烛散发的光芒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看什么呢?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