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岘山说这话是为了给周晴晚增加些份量,也让周老太再想欺辱她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
可周老太此时压根儿就听不出周岘山的言外之意,满脑子想得都是周晴晚到底能拿回多少银钱,又该怎么名正言顺地将那些银钱都据为己有。
周晴晚在一旁冷眼旁观,将周老太眼中闪过的贪婪和算计看了个分明,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从怀里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周长茂,声音清朗地说:“爹,这是女儿今天赚得的银钱,您可得帮我攒好了。”
又是周岘山从旁接了一句:“是啊长茂叔,现在晚丫头可了不得,将来不知道多少棒小伙子要抢破头,您可得把这嫁妆给她攒住了,足足的,将来风风光光出嫁。”
周老太的眼珠子就像黏在钱袋上了一样,恨不得立时伸手去抢过来。
那鼓鼓的一袋子少说也有几十两银子,正好长竹回来说需要些银钱交际,打点关系,这不正好有了瞌睡就来了枕头。
可没想到周晴晚和周岘山这一唱一和的话说出来,差点儿没把她气了个仰倒。
什么嫁妆,什么抢破头的,这不就是说给她听的?
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周老太,这笔银子你想都不要想了,就连以后的也都是周晴晚的嫁妆,跟你没关系!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只是眼睛喷火地怒瞪着周晴晚,若不是忌讳着周岘山似有若无瞥过来的目光,她真想举起拐杖砸死那个不省心的。
周长茂看着递到眼前的钱袋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当年腿脚没残疾的时候,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猎手,靠着一身的本事挣下了现在所有的家业,也养活了周家这一大家子。
这样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钱他不是没见过,可从那个曾经痴傻得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女儿手中接过这样一袋钱,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又酸痛难忍。
周晴晚又将钱袋子向前递了一下:“爹,拿着啊!”
周长茂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亲娘,毫不意外地对上了那双阴鹜又贪婪的眼睛。
他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手却直接伸出去将钱袋子接了过来。
难怪女儿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钱交给他,原来如此。
周岘山这时已经将马车卸得差不多了,看到周长茂收起了钱袋子,就知道也是他该退场的时候了。
他对周长茂招呼道:“长茂叔,东西我都给归置好了,晚丫头跟陶掌柜定的下次送货时间是一周后,过两天我还要跟着晚丫头去城里买肉,就提前跟您打声招呼。”
周长茂现在心里乱成一锅粥,既有担心,也有骄傲,一分神却压根没听清周岘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胡乱地应承着。
看到周岘山向门外走,周老太就站在院子里动也没动,想着外人走了就该她登场了,没想到周晴晚却也跟在后面向外走去。
“晚丫头,你才回来又不着家,老周家是装不下你了?”
周老太一急,周晴晚也走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