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实在听不下去了,又再度鼓起勇气顶了一句,随即又低头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围在周晴晚腰间的布条。
随着布条散开,周晴晚左侧腰间糊着的一团草药泥就露了出来,即便是糊了一层药泥,那皮肤上的淤血依然清晰可见,甚至看上去比昨天上药时还要吓人。
吴氏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疼不已地说:“晚儿,这,这怎么敷了药还这么严重?你,你疼怎么不说啊!”
她的话语带着颤音,眼泪也迅速漫涨上来,在眼圈里打着转。
周晴晚也对娘亲的反应心疼不已,可她却没法明说这效果是她故意调了草药泥弄出来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一早就想到了郑氏一定会来打探虚实,索性就弄得吓人些好让郑氏闭上那张臭嘴。
对不起了娘,您先委屈一下下,女儿也是不得已。
周晴晚在心中暗暗地跟娘亲道着歉,对郑氏的厌恶之情也就更浓。
“二婶,你可看清楚了?要不要我让我娘把草药泥洗干净,让你看得再清楚一些?”
周晴晚毫不客气地开口,声音冷得几乎可以掉下冰碴来。
郑氏有心想要再为难一下,可被周晴晚冰冷凌厉的目光一瞪,又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泄了气势。
“算了算了,好像我多刻薄计较似的,既然伤了就好好歇着吧。”
她匆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就要走,可周晴晚才不会这么白白就便宜了她。
“二婶你等等。”
周晴晚叫住郑氏,唇角蓦地一勾。
“你刚起也看到了,我这腰上伤得厉害,我娘是肯定要照顾我的,那这家里的活计……可就要二婶多担待了。”
“什么?刚才你娘可说了,该你干的活她去做的,怎么又推给我了?”
郑氏在看到周晴晚的笑容时就暗道不妙,没想到她不仅把她自己从家事里摘了出去,居然连带着把吴氏该做的那部分也一并推给了自己。
“怎么,二婶的意思是,我娘要一边照顾我,再承担起我要做的和她要做的双倍家务?我可是记得昨天有人说大家是一家人,能帮自然会帮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周晴晚故意挑着郑氏话语中的漏洞,又与昨晚的话联系起来,直说得郑氏面色忽青忽白的,想要辩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这丫头就是牙尖嘴利的,怎么,伤着腰可没妨碍你动嘴皮子是吧?”
郑氏深悔自己怎么一早就给自己招来晦气,原本想寻周晴晚的不是好好敲打一番的,没想到最后反而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周晴晚看到娘亲嘴唇翕动了一下,生怕她再出来圆场,会让郑氏借坡下驴溜出去,连忙对吴氏说:“娘,您帮我把布条缠上吧。二婶的话虽然难听了些,我想心还是好的,一家人这时候不互相帮着点儿,那不就成了耍嘴皮子花架子了。”
“娘,你就安下心来把我照顾好了,也好让我有机会给二婶报报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