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晚的话音刚落,周岘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周老太咳嗽了一声,尖锐又带着浓痰意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谁来了?是岘山吗?”
“是我,周大娘。”
周岘山再不情愿也要打声招呼,好歹周老太的辈分还在那儿摆着呢。
一阵拐棍儿嗒嗒的敲击声响起,周老太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看上去眼下乌青一片,竟像是也没有睡好的样子。
“岘山啊,你这是来找晚丫头,有什么事儿啊?”
周老太笑出一脸“慈祥”的褶子,可她面相一向刻薄,那笑容看起来竟也显得刻薄得很。
周岘山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说:“这不是明儿就要进城买肉了嘛,我跟晚丫头约好了再商量一下具体事宜的。”
“这样啊……”
周老太拉长了声音,眼珠子一转,又对周岘山说:“岘山啊,你看,其实这马车吧我们家也……”
“岘山哥,让你久等了。”
周晴晚及时的一句话,将周老太的话打断了。
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周晴晚就在周长茂和吴氏的搀扶下,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
“晚丫头,你,你这是怎么了?”
周岘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不可置信的样子让周晴晚也忍不住为他的演技叫了一声好。
“哦,我昨个儿回家啊,是……”
“她是自己不小心撞的,你也知道我家这个疯丫头,毛毛躁躁的,就像个活猴子,没个消停的时候。”
周老太生怕周晴晚会把昨晚的事给抖搂出来,连忙还以颜色地把她的话也给打断了,还顺便又挤兑了她两句。
周晴晚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瞟了周老太一眼,那一眼中暗藏的讥讽和嘲笑就像一把牦牛细针般,密密麻麻扎在周老太眼底心上,刺得她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晚儿姐,你坐下说话吧,大伯大婶这么扶着你也怪累的。”
周明月早就长了眼色,一早就端了张凳子过来,让周晴晚坐下。
“哼,月丫头眼力倒是快,你那凳子怎么不搬给我?”
周老太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
她自从知道周明月也从周晴晚那儿得了好处之后,就愈发看她不顺眼了。
周明月到底没有周晴晚的底气,被周老太这么当众一刺,脸皮子烧得厉害,迅速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周晴晚看不过眼,正准备开口帮周明月讨个公道,就听大门又被敲响了。
“周大娘,长林大哥,晚丫头在家吗?”
那声音正是田氏的。
周晴晚心头一喜,不错嘛,都赶在一起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周老太面色一沉,没想到一个刚来还没打发走,这又一个就登场了,她不由得将怀疑的眼神投向周晴晚,总觉得似乎这些巧合里有什么阴谋。
周晴晚却神色坦然地对外应道:“田婶子,我在家呢,门没锁,你进来吧。”
大门一开,门里的人都愣了,田氏身边不仅跟着周天佑,居然还有几户人家也跟在后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