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周岘山来送补品的那天晚上,总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难不成当时他真的在房顶看着发生的一切?
还有房梁上时不时响起的悉悉索索声,难不成不是老鼠,而是他?
周晴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实在想不通周骏监视自己的理由,周晴晚又继续看了下去。
“之前我所中之毒,在用了你给的解药之后,血管中的黑线已经几乎消失,脉象依旧虚浮,至子时会莫名高热,寅时方退。”
“不知我所叙述于你研究此毒是否有用,你说之前所开之药不能久服,要如何调换药方,还望尽早告知。”
周晴晚眼睛一亮,她正愁研究周骏所中之毒到了瓶颈,不能实际观察调换药方,如今真是有了瞌睡来了枕头,只是这血样……
她摇摇头,有什么就利用什么,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接下来的第三段却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周骏似乎在跟她闲话家常,说起许多之前两人一起经历的事,可顺序却完全打乱了,明明是十成的真话,这么一改却变得半真半假起来。
“周大哥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我完全猜不到啊。”
周晴晚像是要把信纸看穿一般,可怎么都无法理解周骏这最后一段话的意思。
算了,先去研究病毒好了,说不定明天周大哥还要去找周天佑,在这之前能把心得药方调配出来就好了。
周晴晚心里想着,随手将信放在一旁,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之中。
晚饭的时候,周晴晚几日来第一次去了正堂跟大家一起吃饭。
除了周长茂夫妇和三房夫妇在,周老太没有出现,而是让吴氏给她送了一份饭菜到屋里去。
周晴晚偷眼看着爹爹的脸色,也是阴沉着,不知跟周老太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更令周晴晚有些诧异的是,周长竹居然也出现在这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端倪。
最近周长竹常常从县城赶回家里来住,昨天不知为什么没有回来,今天也因为周晴晚沉浸在研究中,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晴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长竹,周老太一定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诉苦,接下来又不知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会做出应对的计策。
“哎呀真的是,这个时候某些人居然还能吃得下饭?娘她老人家躺在床上食不下咽,眼睛都哭肿了,啧啧,真的是……”
郑氏将饭菜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嘴里阴阳怪气地嘲讽着。
吴氏的筷子一顿,一直不曾抬起过的头又向下埋了一些,从周晴晚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睫在微微翕动着,嘴唇也被狠狠地咬住了。
“二嫂,大家都在好端端地吃饭呢,你这是什么话?”
周长竹放下碗筷,掏出一块绢帕姿态优雅地擦擦嘴,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周晴晚,意味深长地说:“娘身子不舒服,家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