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语气冷冽道:“真有意思,拿着绵澈的东西四处送人情,真当自己是太傅府的女主人了?”
这话虽只有孟夫人听见,可礼物拂落的动静却不小,连戏台子上的声音都停了,不知是何处得罪了长公主。
青鸢也吓了一跳,刚想赔笑,已见赵浅羽神色如常,只双腮瞧着有些僵硬,笑得也不如寻常自如:“顾姑娘,看来本公主不能收你的这些贺礼了。不是本公主矫情,而是这些东西都是母后和皇弟赏给太傅的,我若收回来,岂不是显得皇室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肯往回要。不过,青鸢啊,我虽不能收,你也不该失手全撒了不是。”
锅从天上来,青鸢不得不背着,连忙硬着头皮跪下认错。
却不知赵浅羽说话间,其实自己也有些懊悔。外头谁不知道公主一向雍容大方,脾气秉性又好,今日只怕自己一时冲动,虽找了托词,却也有些毁名声。不过还好,这件事到底是顾轻幼不对。
众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在了顾轻幼的面颊上。不少人这才发现,上回看着还有些干瘦的小姑娘近来肌肤又饱满了几分。
自有公主的拥趸,正是户部仓场侍郎夫人李氏,此刻揣摩着赵浅羽的心思附和道:“公主仁义心肠,连这样的小事也为顾姑娘着想。恕我说句托大的话,顾姑娘真是人小不懂事,哪里知道借花献佛里头也是有规矩的。依我看,不如顾姑娘把这些礼物收回去还给太傅大人,重新亲手给公主做些扇坠珠花,或是绣点手帕,哪怕技不如人,好歹一片真心,公主也会喜欢的。”
被众人瞧着,顾轻幼的脸有点微微泛红。这样的脸色放在赵浅羽眼中,却成了惭愧与尴尬。她自觉心里舒服不少,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丫头,自己稍微发些脾气便怕了。“正是方才李夫人说的话,顾姑娘还小呢,我又怎会与你计较。”她眼风轻扫道。
“那请顾姑娘道个歉吧。公主与太傅同心同德,咱们又都是公主的知心人,自然不会把事情往外传。你道个不是,此事也就过去了。”某位夫人又出来打圆场。
纵然有人私心觉得此事有些小题大做,可一想到是让一位乡下来的姑娘给公主道个不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轻幼!”林馥儿嘟着嘴唇很是按捺不住,小脸也涨得通红。顾轻幼也不急,只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浅浅道:“一会私下再说吧。”
林馥儿咬咬牙,却是依然面露不忿。
“公主纵然大度,可这借花献佛的事真是说不过去。换做是我,我都不依呢。”仓场侍郎夫人李氏又补道。
赵浅羽遗憾地转了转手上的宝石戒指,叹气道:“你们何必咄咄逼人呢?早知这样,我收下便是了。轻幼是太傅救命恩人之女,你们可别欺负人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多大点事呢。好了好了,听戏吧。青鸢,你把东西收回去。”
这件事点到为止,让顾轻幼稍稍尴尬已是解了不少恨意了。毕竟还要照顾李绵澈的面子,也不能太说不过去。
众人望着顾轻幼暗自摇头。唯有孟夫人觉得不对劲,以顾轻幼率真天然的性子,即便做错了,也不会一言不发。
果然,这边青鸢还没等收拾完东西,那边已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可忍不了了。”林馥儿原本就脾气暴躁,近来虽改得好了很多,可这样大的委屈又怎会忍受。她不等顾轻幼再开口,已然挣脱了顾轻幼的手,起身辩白道:“敢问公主,您怎么知道这些礼物出自太傅大人府上呢?”
赵浅羽素日不喜林馥儿,但此刻也不恼,只是淡淡笑笑。反正自有旁人说话。
果然,须臾便有人插嘴:“馥儿姑娘,顾姑娘一介小小医女,哪来的银子?这些东西粗粗看上去,可价值百两呢。”
闹到这个份上,连粉艳的桃花都没人赏了。“如果这些礼物不是出自太傅府呢?”林馥儿反驳。
“你怎么不拦着馥儿?”与睢王妃交好的妇人低声问道。睢王妃心里一片通达,却故作苦笑道:“馥儿的脾气,我怎么拦得住!”
那妇人便不再吭声,只暗暗想,这一回,怕是连睢王府也得罪了公主了。
戏班子老板慧眼如炬,瞧着氛围不对,立马扯着旦角的胳膊下台换装。众人早就没了心思看戏,只想这顾姑娘今日捅了大篓子,怕是太傅大人也护不住吧。更别提这糊涂透顶的睢王嫡女。
“公主常年居于宫中,对这些珠宝最是熟悉。既然公主说是宫里之物,又怎会出错呢?”仓场侍郎夫人李氏反问道。
这一回,未等林馥儿开口,顾轻幼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