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罢了, 偏偏不给你积德,连佃户们?的辛苦钱也要扒下来一层。如今倒好, 把你都赔进去了。要不然?, 凭云俏姐姐的容貌本事,没准能嫁个营将呢。”
其?实云俏这些日子也?很怨恨母亲,但这话不能跟母亲说,更不能跟丈夫说,只能在心?里忍下了。此?刻听晓夏这样点明, 她心?里倏地一紧, 却?又咬牙道:“也?不能这么说,嫁个营将也?少不得要跟着担惊受怕的, 倒不如如今这样,至少安心?呢。”
“那倒也?是。对啦,你嫂子家的孩子怎么还要你来?带?不知道你大着肚子呢?”晓夏替她打抱不平。云俏听她问得真诚,便忍不住叹口气道:“嫂子病弱,是母亲非要我把管家的事接过来?,连带着照顾温序这孩子。好在肚子里的这一个还算听话,温序也?不是调皮的孩子,总算还成吧。”
云俏没说实话。其?实母亲之所以?非要自己照顾温序,大半原因是因为?嫂子娘家有钱。嫂子又是娘家唯一所出,故而这温序也?成了香饽饽。这孩子不仅用不上公中花钱,而且嫂子娘家还时常贴补不少。所以?照顾这孩子虽然?是辛苦的差事,但却?也?有好处。
可此?刻,云俏想起早起的时候看见?的自己眼角的细纹,再瞧瞧眼前无忧无虑一身鲜亮衣裳的晓夏,她忽然?觉得多挣这点银子也?没意思,还惹得那病病歪歪的嫂子三天?两头过来?跟自己念叨。
云俏暗里叹口气,又后悔起当?初自己的冒失来?。其?实从?前在太?傅府的时候,虽然?自己不能在集福院里伺候,但也?时常能往来?初入。而顾轻幼虽然?是乡下来?的,但其?实为?人很是大方随和,对自己更是从?没发过脾气。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贪婪,或许现在也?和晓夏一样了。
眼门前,晓夏领着她出了园子,到了顾轻幼所居的集福院。从?看门的小丫鬟到院内的洒扫丫鬟,全都一口一个晓夏姐姐的叫着。晓夏挨个应了,不时随意指点小丫鬟几句。而云俏早已成了局外人,好几个小丫鬟甚至已经认不出她。
半晌过后,晓夏回了园子。这会,只见?顾轻幼此?刻手里捧着一本医术,纤细白皙的手指正?顺着一行行字滑下来?,水润的双眸紧紧锁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
而另一边江公子正?坐在雪白的理石凳上,面前的石案上摆着十几样药材,似乎是药童刚送来?的。骨节鲜明的手指正?在石斛堆里扒拉着,将新鲜的药材捡出来?。
暮春时节,碧绿的树叶才见?熙攘,一枝懒懒探出来?,粉绿交杂的桃子在上面坠着。偶有微风吹过,不安分的桃叶便落下来?,混在药材堆里,被?少年的手指利落地捡出去。这样的美景为?衬,少年款款,美人似玉,晓夏一时看呆了,竟不忍心?出声打扰。
还是顾轻幼扭头瞧见?她,才启声问道:“那孩子是云俏带来?的吗?”
晓夏点点头。“听讲是云俏嫂子家的,也?是那庄子老管事的孙子。”
“那就不是外人了。”顾轻幼翻开?医书,拉着晓夏凑过来?:“除了小叔叔,我许久不给人诊病了。但刚才那孩子我多看了几眼,他血色发青,肌肉轻颤,似乎是有隐疾。云俏跟你说了吗?”
晓夏呆呆摇头。
江辰此?刻开?了口,嗓音极是清澈。“我虽然?从?医不久,但也?觉得不对劲。方才我也?给他把了脉,那脉象的确像是有风疾。”说罢他又笑笑,一双桃花眼看向顾轻幼道:“若不是顾姑娘,我还不敢贸然?断定。”
然?而顾轻幼此?刻正?忙着看医书,并未回应江辰的笑意。但江辰的目光落在顾轻幼的脸上,只见?她白皙的肌肤像暖玉一般润泽,唇色粉嫩,当?真称得上清丽。
素玉站在身后,此?刻闻言轻声嘀咕道:“我估摸着这事别说云俏了,只怕老管事都未必知道呢。庄子上的人大多身体强壮,轻易不爱找医士的。姑娘您要把这事告诉云俏吗?只怕孙姑姑会不领情?,还以?为?您吓唬她呢。”
江辰闻言默然?,顾轻幼却?将手上的医书轻轻折了折,颇为?不屑道:“别太?在意别人怎么想,问心?无愧就成了。不过这事,可得告诉小叔叔一声。小叔叔说了,但凡给人看病,都要知会他的。”
江辰的桃花眸微微闪动着光泽,此?刻道:“幼童有病,若不告诉长辈,便是咱们?行医的人心?地不善。不过话说回来?,为?恐我们?学医不专擅自做主,不如请恩师帮忙把把关。这事我亲自去与恩师讲,只劳烦晓夏姑娘与那孩子的家人说一说。虽然?眼下还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