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说实话。说白了,就是虚与委蛇。
可虚与委蛇真的好?吗?林馥儿暗中?打?量着?长公主?。她此刻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是公主?自?己不想去和亲,所以才说出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虚伪的是公主?,说假话的也是公主?。而这样的公主?真的讨人喜欢吗?林馥儿丝毫不觉得,从太后的纠结,帝后的漠然和孟夫人的一脸嫌弃中?她能看得出来,说假话的公主?此刻并不得人心。
所以,倒不如实话实说。顾轻幼不是一直这样对自?己这样说吗?坦白自?己的心意,或许别人未必高兴,但至少自?己是舒服的。
想到这,她淡淡一笑,看着?赵浅羽道:“回公主?的话,臣女相信臣女的父亲与渭北侯并无?关联。就算有关联,那也是朝政上的事,与臣女无?干。”
“说得好?。”赵裕胤赞着?,又略显嘲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赵浅羽脸色一沉,语气也冷得如眼前的冰碗一般:“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去和亲了?”
“并不是。”林馥儿坦然再答。
“你?……”赵浅羽的火气腾腾从心头窜起,只觉得林馥儿是在戏弄自?己。可她正?要发火,抬眸已然见到赵裕胤眼中?的冰冷,她心里倏地?一虚,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犯下的错,不由得语气也低缓了许多道:“那你?什么?意思?”
林馥儿纵使胆大,此刻也是有些忐忑的。所以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大大方方走了两步,站在殿中?央道:“前些日子孟府中?的庭轩哥哥不愿意进骁骑营。臣女有心劝说,却不知道从何劝起。太傅府的顾姑娘就帮臣女找了不少书,书中?讲的都是卫青霍去病等?名将之事。”
说到这,林馥儿的脸上有一丝羞赧,但她很快又轻声道;“因?为想把这些书送给庭轩哥哥,所以臣女便?先读了一遍。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后来慢慢想来,却忽然觉得通透了许多道理。”
抬眸见众人都正?色听着?,林馥儿抿抿唇,心间多了一股勇气道:“天下兴盛,身为女子,可享其成,享其福。而天下有难,为何女子不能投身其中?,为国?解忧呢?古有卫青霍去病以身犯险,为国?征战,亦有昭君出塞,入史载册,为人称道。难道我?今人便?比不上古人吗?臣女想不是的,大誉男儿历经锦平越江两乱,不知多少忠骨埋于山间。如今,既然男儿的功夫用不上,便?该是女子立功的时候了。所以,不就是渭北嘛,臣女愿意去,臣女能去。跟臣女的父王母亲都没干系,臣女就是自?己想去。”
……
哪怕是长安宫,也极少有这样静谧的时候。朱紫殿门四敞大开?,阳光洒在平金砖地?上,让人心生平和。因?是炎炎夏日,金珐琅的小?薰炉里也没有焚香,只盛了不少桂花瓣,散着?幽幽气息。
“馥儿姑娘,你?可知那渭北是什么?地?方吗?”皇后的声音温柔无?比,并不曾有身为中?宫高高在上的威严,似乎是怕吓着?林馥儿。
“臣女知道,王府曾经请过一位姑姑,与臣女讲过渭北的事。而且那些兵书里也说过边关之景。许是苦了些,但臣女不怕,既然渭北人能在那好?好?活着?,臣女又有什么?不能的?”林馥儿挺着?小?小?的胸脯,原本有些稚气的眉眼此刻竟也显出三四分气度来。
这样的一番话让所有人愈发侧目。
“可一旦你?去了渭北,往后想再见睢王与王妃就难了。”皇后柔声道。
林馥儿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又抬眸道:“这就是臣女最舍不得的了。书中?曾说忠孝不能两全,臣女今日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要紧,若臣女一人能换回大誉百姓的太平日子,那也是值得的。至于父王和母亲……我?……我?还没想过……”
说到后来,她的目光又低垂下来,十分失落地?看着?脚下的平金砖地?。似乎在砖地?上看见什么?可怕的光景,她的脸色渐渐变得伤感而难过。
雕梁画柱,飞金刻银的大殿上,她如小?小?的一只兔儿,乖巧而谨慎。广远而平阔的砖地?上,她又如一棵小?小?的蒲苇,坚韧而刚勇。
谁能不动容呢?
何止是动容呢?那一双赤诚与果敢的眼眸,简直如烙印一般,让殿内的所有人铭感震诧。
“不愧是我?大誉子民。”沉吟半晌后,赵裕胤的声音响彻大殿,眼神中?难掩激赏之意。他原本认定林馥儿会拒绝此事,那么?自?己身为
帝王,自?然也不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