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又看向?郑旭夫妻,梁氏道:“冉儿也没受过伤患过病,唯一便是她有少年?白,这?在月前也辨认过的,苏妈妈”
跟来的老妈妈道:“不错,奴婢给小姐梳头的,总要帮她想法子把白发藏起来,因此记得清楚,当时也来辨认过的。”
裴晏这?时也问:“她那两个侍婢呢?”
梁氏眼神簇闪一下,“冉儿出事,乃是那二人护主不力,后来我看见她们便要想起冉儿遭的难,便将她们发卖了。”
裴晏皱了皱眉,这?时康景明道:“此前我说过,我姐姐出事前两月一直研究香膏用色,她的指甲被染了朱红颜色,又因常常与蜜蜡油脂打交道,令那颜色极其难褪。”
康隆在一旁点头,裴晏自也记得此事,这?时姜离不懈地?问:“两位姑娘幼年?至今没受过任何骨伤?”
裴晏径直道:“倘若要损伤两位姑娘遗体?验尸,你们”
康家还?未说话,梁氏先断然?道:“不可,大人,冉儿已够受罪了,怎还?能损伤?这?案子耽误日久,若非看在大人面上,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的遗体?接回去的,她也没有受过什么骨伤,衙门不必再去验什么。”
康景明也在旁道:“我姐姐自小也未受过何伤,姐姐的遗体?已经那般模样了,还?请大人体?恤我们不忍之心。”
如?此便算表明了态度,当今世道死者为大,官府勘验也许征得家属同意,既然?两家都不愿意,裴晏自也不会强迫,便道:“如?今也暂无线索,你们放心,义庄如?今增派了守卫,会好好照看几位姑娘的遗体?。”
如?此,郑家与康家先行离去,唯独汪乾的心备受煎熬,“裴大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我妹妹下落,便是真被谋害,我也要看到她的遗体?才可瞑目。”
裴晏颔首,“你放心,大理寺自会查的。”
得了保证汪乾才悲切离去,他一走,裴晏神色更冷沉几分,此案查了半年?,他接手也有两月,却直到今日才知第一位死者根本不是汪妍,这?是何等的荒唐!
他吩咐道:“去京畿衙门一趟,让齐大人再排查一遍报失之人,除了长?安城内的,长?安城外两县也一并核查,尤其是待嫁的新娘。”
十安应声而去,姜离走入停尸间,目光仍落在几人残缺可怖的遗体?上,“若是待嫁的新娘子失踪,家里?人不可能不着急,除非此人在长?安并无家人,但没有家人又是如?何定亲的?凶手选择的是即将成婚之人,她自家无人报官,那夫家也无人管吗?”
裴晏也百思不得其解,“凶手分明是为寻待嫁新嫁娘掏心,如?今又来一出掩饰身份之行,让世人以为死的是汪妍能如?何?”
这?案子重重转折,亦越来越复杂,见裴晏目泽深寒,姜离便知他也颇为焦灼,然?而如?今忽然?多出一具无名女尸,实在叫人难寻头绪……
“再仔仔细细验一遍第一具尸体?,不惧损伤。”
姜离正要开口,裴晏所?言却与她不谋而合,宋亦安倒是更为冷静,“不等京畿衙门的消息吗?若这?是有主的人家……”
裴晏道:“案发已经五月,再拖延下去,凶手又可行凶了。”
宋亦安重重点头,“是,在下这?就化冻,幸好汪家和康家愿意花钱,夏天就送了不少冰来,不然?如?今真是只剩下一副骸骨了。”
宋亦安忙碌起来,姜离亦仔细回忆起公?文?所?写?,生怕还?有何遗漏,此时时辰已经不早,裴晏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再想到宋亦安一时半会儿难验完,便道:“此处寒冻,姑娘不若回府等消息,晚些时候我让九思将验状送与你。”
冬日天黑的早,眼看着夜幕将至,姜离便道:“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裴晏转身相送,一路出义庄看着她上了马车,待马车走动起来,他面上温润褪去,转身入了停尸之地?,九思跟着道:“幸好薛姑娘去锦云绸缎庄做衣裳,否则咱们不知要蒙在鼓里?多久,薛姑娘真是明察秋毫,胆子也大。”
裴晏视线落在宋亦安手上,并未接话,九思眨了眨眼道:“老夫人近日病情反复,依小人看,没有比薛姑娘更好的女医了……”
……
马车回到薛府时天色已经黑透,可进了府门,姜离却碰见薛沁带着采薇站在影壁之后,一个青衣小厮拿着一张请柬,正恭维着薛沁。
薛沁含笑道:“行,我自会去的。”
小厮连声应好,又行礼告辞,薛沁这?时看到了她,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