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猜得出几分，她的不快乐，大概都是他给的。

顾奕第一次这样仔细凝视她，竟有些无措。

微咳了一声，他小心地把视线收回。

方筱同动了动，不舒服似的侧了侧身继续睡。

车内一片安静，他手心有微微的湿意。

顾奕忍不住再一次转头看她，想起她以前说话圆溜溜带着微亮的眼睛，他忽然不自觉地抬手抚过她的脸。

“嗯？”

方筱同被他吵醒，睁开惺忪的眼睛，找不到焦点。

他语气温柔，“很累？”

“啊，什么？”

她顺口反问了句，忽然看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小脸，最后停留在她唇间轻轻摩挲。

方筱同瞬间清醒，猛地直起身子，“你干什么？”

顾奕难得尴尬，愣了一下僵硬地收回手，“没有，对不起，吵醒了你。”

方筱同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身子向后靠，淡然地接下他的话，“没事。”

他永远抿紧的嘴，却让她觉得他是那么陌生。

“谢谢你陪我出来买菜。”

方筱同突然又一瞬间的晕眩，随后，又瞬间恢复如常。

“没事，不用谢。”

她说着话，圆溜溜的大眼眸子看他，语气变得很淡，“只要我和你有一点点关系，那么，这些就是应该的。反之，如果有一天，我们连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了，那么，我就不会再陪着你做这些事情。”

顾奕突然心头一紧。

“你在......你在暗示什么？”

没有。”

方筱同干脆利落说出两字。

顾奕凝视她，暗沉的目光里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却看到她眼里一片混乱，就像她的心，不知所措。

他忽然心软，有种难以言说的不舍和温暖在血液里流淌着。

然而一个寂寞的影子从他心头缓缓闪过，让那股温暖又渐渐消失无踪。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