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对赵璩的话,他现在并不能完全相信。
赵璩,究竟是一个闲王,贤王,还是……
此时此刻,尚难定义。
赵璩道:“你明儿就要去枢密院报到了吧?”
“是!”
“好,等你有暇,再来找我吧,咱们之间,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只是,就怕你那时候已经没这个闲功夫了呀……”
赵璩长吁短叹的,只觉人生是如此无趣。
旁人纵然有那个躺平的心,也没他那个躺平的本钱!
他想找个游戏人生的朋友,实在是太难了啊。
……
八月十四了,空中的月亮虽然还没有十分圆满,却已铺得满地清辉。
快到亥时,沐浴已毕的杨沅,把未干的长发随意挽一个马尾,穿着一袭轻袍,便往湖边草甸处走去。
明月当空,满地清辉,远处有湖水轻轻拍击着湖岸的声音。
他的脚步过处,远近的虫鸣声便静寂下来。等他走过去,虫鸣声依旧停上一刹,才会重新唧唧地鸣叫起来。
杨沅在湖边草甸子上,选了一处水草丰沃柔软的地方坐了下去。
头上,有月,也有星。
近处,有涛声。
远处,有晚风。
身畔,萦绕着青草的清香。
杨沅盘膝坐下,心中对于今晚的会晤充满了期待。
他等了许久,感觉亥时已经过了差不多有两刻钟了,依然不见李师师的人影。
杨沅有些诧异,他站起身来,向精舍处望去。
星光月色下,他看到了一道袅娜的身影,正踏草而来。
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道服,手中……似乎还提着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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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同样是走路,可她的步态,却似轻盈地踏在那草尖儿上似的,飘然若仙。
她的长发是披散着的,晚风中青丝飞扬,宛如一只于月下出世的妖!
……
李师师提着一只锡制的酒壶,走上几步,便停下来仰头豪饮一口。
可壶中酒还有大半时,她便已经看到了杨沅。
杨沅见李师师终于到了,欣然向前走了两步,对她执了一个弟子礼。
人家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有传功之惠,当得起他这一礼。
“杨沅请李师赐教。”
李师师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有些古怪:“你是真的诚心要人家赐教么?”
“当然!”
杨沅有些诧异,这样的好机缘,谁会放过?
“成,那我今晚,就好好指教指教你!”
李师师走到湖边,坐了下去,拍了拍身边的草地:“过来说话。”
杨沅感觉她今晚的神情举止有些与往昔不同,不过对于神功的渴望,使他没有多想,而是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李师师屈起膝,双臂抱着膝头,看看那天上的月,又看看那水中的月,忽然转过头,看着杨沅,她的眼睛非常明亮,似乎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
“你知道这功夫,其实是什么功夫吗?”
“呃……只知道是一门道家内功,夫人不曾解说太多,杨某……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你……确定要把它彻底学全?”
“当然!”
“不后悔?”
“为何要后悔?”
“那么……”
李师师仰头喝了口酒,优美的下颌线惊鸿一现。
与月同色的锡制酒壶随手一放,便被湖水边的青草撑住,歪在了草地之上。
李师师凝视着杨沅,纤纤玉指捻住腰间丝带,轻轻一抽……
衣袍铺陈于地,玉人端坐其上,宛如水中一朵白莲。
漫至腰下的长发,和她那细细的腰肢一起,在晚风中如流水里柔软的草一般摇摆袅娜着。
叫人只看一眼,便已惊飞。
“夫人……”
话未了,似水流涌动了那枝莲花,师师倾身过来。
他的唇,便被两瓣柔软甜蜜的唇吻住。
……
马上就要到八月十八了,钱塘江的大潮是汹涌无比的。
浪头一个高过一个,那惊涛骇浪,似乎要搅动这满天风云,似乎要夯实这整片大地。
可是,天似无相,却又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