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飞……

“不，不要……”他绝望又不可置信。

砰！

弩枪发射，擦着李四海的耳垂而过。

一个扑过来正想咬李四海的丧尸，脖子上插着那把呼啸而来的驽箭，他站着，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咕噜几下，那个丧尸就倒栽葱掉下去。

李四海本来以为许飞的弩枪是冲着自己来的，直到此刻才看明白了，许飞是在救他，他奋力向前，终于把自己前半个身子从管道里拔出去，后面的丧尸暂时被管道堵住了，丧尸还没有掌握钻管道的技能。

“呼呼呼呼——”

李四海发出的声音，像个破旧的风箱在奋力转动，破了坏了，缝缝补补也不能用的那种。

“许飞，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李四海从管道上爬起，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颤颤巍巍向他们走近。

许飞手中的弩枪没有放下，他依然指着李四海。

李四海还在哆哆嗦嗦朝他走过来，可能是太害怕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李四海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因为沙哑的太厉害，许飞都没听清楚他最后说什么，只听到了刺耳粗粝的像是皮鞋摩擦地板的声响。

“站住。”许飞指着他说。

李四海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弩枪：“什么……”

“你被咬了，随时都会变成丧尸。”

当许飞说出这句话时，本来迷茫的李四海发出刺耳又粗粝的嚎叫：“我没有！我不会！我还能活！”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双目通红，盯着许飞：“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许飞没有后退，盯着李四海，他扔给李四海一条绳子，“你把自己绑起来，我会把你绑到……”

许飞目光掠过他身后努力钻管道的丧尸，他快速地说：“我会把你吊到半空，这样你不会被其他的丧尸攻击到，也伤害不到我们，如果你天赋异禀，没有变成丧尸，到时候我再把你放下来……”

“你骗人！”李四海像是应急反应一般，发出尖锐又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刺入许飞的耳膜，让许飞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李四海疯狂喊叫，“你要把我绑起来喂丧尸！你，还有你们要自己逃命！要把我扔在这里！”

许飞又瞟一眼他身后的丧尸，眉头紧皱：“我说到做到，你没事我会把你放下来……没时间了，李四海，你要是不想被丧尸咬，就快点绑了自己……”

“啊！”李四海像是失去理智，根本就不听许飞的，他尖叫，他歇斯底里，他咒骂，“你见死不救，我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许飞拧着眉头，李四海这没有意义的诅咒，他并不放在心上，他被李四海无法沟通的状态，搞得心烦意乱，心烦意乱里又夹杂着对李四海可能会死去的那种……那种生命终将要失去，要异变成另一种状态的恐惧和无力。

许飞手中忽然一松，陆风拿走了弩枪。陆风将手中的弩枪往前送了半臂距离，弩枪尖头向下，精准指在李四海微凸起的喉结上。

“绑。”陆风只说了这一个字。

“嘶——”一向很怕陆风的李四海忽然龇牙，李四海龇牙龇了一半，顿住，他错愕地看着陆风。

“你感染了。”陆风瞟向他的手臂，李四海因为情绪激动已经没有捂着手臂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伤口周围出现一大片青黑色的筋络，这些筋络像是藤蔓一样攀附在他手臂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向上攀升。

李四海木讷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青黑色的筋络越过肘弯，爬上肩膀……

“不，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他的嗓音已经粗粝到快要听不清楚，李四海叨叨完，抬头，他双眼通红，盯着许飞他们的方向，愤恨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都是你们，如果不让我打丧尸，我就不会变成这样……都给我死，给我死！”

李四海身形迅速朝许飞的方向行动，许飞已经做好擒拿准备……

噗呲！

陆风食指轻摁，弩枪飞出，刺穿李四海的喉咙，李四海捂住喉咙，鲜红的血从他指缝流出，顺着手心淌出来。

咕噜，咕噜……

那是李四海脖子里的血往外冒泡的声音。

人体大动脉飙出的鲜血不可估量，许飞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人居然有那么多血可流。

李四海倒了下去，掉进一片丧尸中。

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