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与终？”

苏一忱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面前的格勒教授神情严肃，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您是指起源与终点？”

他反问。

格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对源与终的理解是什么？”

苏一忱的目光斜向一侧，眨着眼睛很认真的在思考格勒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概念比较广吧，小可以说是每件事的起源和终点，比如我开始吃早饭和结束吃早饭，大可以说是某个国家或者文明的起源和终点。”

格勒又倒了一杯酒:

“还有呢？”

苏一忱又想了想，确实这就是他的理解，再还有什么其他含义他也不知道了。

格勒看到苏一忱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手里的酒先喝光，然后盯着面前的伏特加瓶子，似乎再思考从哪开始讲起。

“你相信神吗？”

他眸子里的沉稳不变。

苏一忱一震，这句熟悉的话仿佛在哪听过。

是那个梦，那个在记忆中非常遥远的，模糊不清的梦。

“相信……吧。”

苏一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相信，但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回答。

“无论是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神话，宗教传说之间总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创世神，造物神，属性神，以及天地人。”

格勒站起来，背着手走到车窗边，外面能看到一个个巨人般的风力发电机，相隔很远却依旧震撼。

“人类需要信仰，从而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明。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亚洲和欧洲之间的文化差异很大，但传说中的神明相似度却如此之高？”

苏一忱手里握着那杯已经喝光的玛格丽特，思维跟着格勒向外延伸，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因为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太遥远。

“您的意思是……世界上真的有神？”

格勒摇了摇头:

“神只是人类对心中信仰的一个尊称，它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能力，也没有那种大彻大悟的思想，所谓的神，其实只是一种概念。”

苏一忱的眼睛微微瞪大:

“只是一种概念？仅此而已吗？”

格勒走到一个灰色的小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沓资料，然后放在了苏一忱的面前。

苏一忱一脸疑惑的翻看着。

资料上记载了很多历史上的宗教从诞生到灭亡的具体时间和具体事件，创立宗教的人和摧毁宗教的人也被标注了出来。

“这是……”

他紧闭着嘴，一张张的翻看着。

“发现了吗？这些所谓的神都有着共同的特点，即使有的变化比较大，甚至尊崇动物或者其他东西，但其根本的概念都是相同的 ”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明白。”

苏一忱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蹦出来改变他的世界观。

“还不明白？”

格勒微微的抬起头，镜片在阳光下反着光:

“这些神，其实都是一种东西！创世神也好造物神也罢，最初的信仰源自人类自己的内心！上帝，盘古，卡俄斯，这些都是后人根据自己文明的不同为他们起的名字而已。”

苏一忱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杯身，尽力的在理解格勒说的话。

“您说神只是一种概念，那这种概念是什么？这些神归根结底总有一个名字吧？”

“源。”

格勒直直的盯着苏一忱，缓缓的说道:

“万物之源，地球之源，宇宙之源。”

“你说的没错，这个概念非常广，我们推测甚至在宇宙诞生之前就出现了这两种概念。”

苏一忱听的呆住了，他觉得这种理论只会出现在游戏或者动漫里。

“万物皆有源，皆有终，百年之前我们还单纯的以为源与终只是存在于概念里的，而现在，一忱，我来告诉你，源与终是真正存在的，它们隐藏在历史中，而我们，发现了它们。”

车厢内静悄悄的，仿佛能听见气流划过玻璃的声音。格勒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里握着半瓶伏特加，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杨星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苹果汽水，丝毫没有被两人的对话影响。

“我重新捋一遍，您的意思是所谓的神也好信仰也好，甚至是地球和宇宙，都来自一种名为源的东西，而现在你们发现这些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