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三箭，接下来该我了。”

顾长乐手腕上的红线慢慢游动，一根银线从小拇指钻出，附到箭头上，

狩猎开始了～

她的眸子慢慢变红，如盛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勾人心魄。

钟灵之被女孩的变化惊了一下，手中的箭矢还未射出，驱使着身下的白马想要避开，马好似被吓到了，在原地打转。

“噗——”钟灵之吐出一口血，耳边是皮肉裂开的声音，肩头是钻入骨髓的痛。

这一变故，让马场上看热闹的人惊了一下。

他们都是京城的世家子弟，自小被娇生惯养，哪里看过这种流血的场面。

“你刚刚伤到他哪里了？”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

钟灵之抬头，却见女孩嘴唇并没有动，眉眼之间满是笑意的盯着自己看。

钟灵之害怕的咽咽口水，传音不是只有内力极为深厚之人才能施展的技法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小、心伤到他的手臂了？”顾长乐搭起弓箭，箭头直指钟灵之的小臂。

钟灵之全身一抖，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耳边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你用哪只手伤到他了？左手——还是右手——”顾长乐语气温柔。

可是这声音仿佛是索命鬼魅的耳边低语。

钟灵之如坠冰窖，他的鞭子不断抽打马背。

马痛苦的嘶吼，可是马蹄仿佛钉在了沙地上，一动不动。

“唔～你既然不说，那就两只手都不要了吧。”

顾长乐又拿起了一支弓箭，搭在弓上。

两支弓箭直指钟灵之。

一瞬间剧烈的恐惧包裹了他。

血滴在沙地的声音，马害怕的嘶吼声，鸟扑腾翅膀的声音，人的惊呼声，在他的耳边不断放大，放大。

这些声音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在他的耳边炸开。

然后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骇人的寂静，和那飞逝而来的两支羽箭，还有女孩似笑非笑的嗜血眸子。

“啊！”钟灵之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白马上滚了下来。

血在地上拖拉出一条长长的红线。

他的手耷拉在身体两侧，像一个破烂的布条。

“我的手！我的手！”

看到钟灵之手臂上不断流血的血洞，看到死死钉在木柱上的还在晃动的带血的箭矢，看到沙地上蔓延的血迹。

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顾长乐的眼神都布满了恐惧。

一些贵女要么用帕子捂住了脸，要么在一旁害怕干呕。

“还剩下的四箭，接下该到哪里呢？我看着这眉间是一个好去处。”顾长乐轻轻抚摸手中的箭头。

“箭射进去，然后开出一朵花来，我想这必然是好看的。你说，对吧？”

寒气从钟灵之的脚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不是人，是魔鬼。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顾长乐嘴角微勾，搭箭。

“顾长乐！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威严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众世家子弟纷纷行礼跪拜。

顾长乐余光中瞥到那抹明黄色的声音，拉弓的手停住了。

可是眸子愈发红了起来，就像两颗红玛瑙。

她注视着瘫在地上，蓬头垢面的钟灵之，手腕上的红线开始游动，小拇指微勾，像吸人精魄的狐妖。

钟灵之因为恐惧而剧烈发抖，听到那声“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岁”，绷紧的神经直接断裂，瘫在了沙地上。

突然，他感觉身体之中似乎有东西在游走，然后他看到自己本来无力的双手慢慢抬起，取下一支箭矢，搭在弓上，箭头直指陛下，然后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