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染话落,一枚铜钱朝他袭来。
他身子微侧,铜钱从他的脸侧擦过,一缕发丝悠悠的落在地上。
“老秃驴,背后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夜子染道。
“你不该来这里。”梵空一袭白衣漂浮在半空中,语气满是不耐。
“我如何不能来?”夜子染笑了,目光中皆是嘲讽之意。
“今夜如此热闹,不来便可惜了,倒是你,怎么没有好好的待在寺庙里,守着你那颗快要枯死的树?
那颗树好像是今日化形吧?一万年了,你夺了这么多龙运,只为了复活它,若是今日没有化形,可惜了一万年的筹谋,就此功亏一篑。
唔~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夜子染打开扇子,挡住袭过来的铜钱。
铜钱钉在了扇面上,夜子染皱眉将铜钱拂去,整个人腾空而起,立在了梵空的对面。
“怎么,这是生气了?我本不想追究此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你恐怕是忘了这丫头是本座的人,是死是活皆由本座决定,你来插什么手?”
夜子染眉眼之中浮现一股戾气。
“只是还一段因果而已。”梵空淡淡道。
他白衣黑发悬浮在半空中,飘逸的白衣,风灌进衣袖中,鼓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因果?”夜子染笑了。
“陆怀瑾身上的帝王之气,是这千年来历代帝王都少有的。你取走了他身上的气运,逆天而行。
如今用因果二字便想遮掩过去,也就只能骗的了顾长乐这个蠢姑娘,还意图欺骗本座,真是好笑。”
“你情我愿而已。”男子的睫羽在脸上打下一道阴影,眸子中蓄满了淡漠,仿佛将万物都放在眼里,又仿佛将万物都纳入了眼底。
“你情我愿?顾长乐上一世不是短命之相,她会和陆怀瑾在一起,最后……”
夜子染说着,可是后边的话却被天道隐去了,嘴唇在动,可是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这是天命,你篡改天命,会不得好死!”夜子染咬牙切齿道。
虽然被隐去了,但是梵空知晓夜子染说的是什么。
“我不信命。”他说。
“那我且看看,今夜过后,你还信不信命!”夜子染道,他握着扇柄的手微微发抖。
梵空斜睨了夜子染一眼,转身便要走。
既然此人今日的来意并非在他,他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梵空大师!”
顾长乐竭力想要挣脱身上无形的束缚,却还是挣脱不了。
梵空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夜子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是不是只有一年了。
梵空袖子一挥,将顾长乐手上的禁制解去。
顾长乐感觉全身一松,腿一软,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梵空皱眉,手中出现一股气流,功德珠从夜子染手中挣脱,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指尖抵在眉心,牵引出一条蓝色的丝线。
抽出蓝色的丝线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一袭黑发从发尾开始慢慢变白,最后一袭青丝皆成白发。
梵空接着将蓝色的丝线引入功德珠中,蓝色的丝线似乎活了过来,和金色的液体交织在一起。
“你疯了!”
夜子染呵斥道。
梵空没有看夜子染一眼,身子晃了晃:“当初是我骗了你,现在功德珠可以为你续命五十年,也可以让陆怀瑾身上丢失的气运悉数补回。
命脉与气运紧密相连,若气运丢失,此人便会短命早夭。所以就看你怎么选了。”
梵空说罢,便往白马寺的方向而去,夜子染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顾长乐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边的风在肆意猖狂的呼啸。
气运?短命?
所以她和哥|哥之间只能活一个……
“嘭——”
一朵朵花在天上炸开,绚烂了整个夜空。
“看!是烟花!”
“好漂亮的烟花!”
“烟花不是只有秦国才有吗?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顾长乐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夜空被漫天的烟花点亮。
烟花七彩的光散在顾长乐的脸上。
顾长乐的手拂上脸,满是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