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大家挑明了讲,省得浪费时间胡思乱想。
苏染顿了顿,勾唇笑道:“我跟他说过,不用给我买礼物,他非要买,你比赛那么忙,还得抽出时间来帮我挑礼物,真是太麻烦你了。”
温雅笑了一下,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闻宴长大后就一直挺我行我素的,有时候别人怎么说,他偏要反着来……我倒有点想念小时候的那个他,又萌又乖的。”说着说着,她还笑了起来,“……还怪可爱的。”
苏染听罢,未置一词。温雅口中的那些形容词,她实在无法和林闻宴联系在一起……
温雅继续说道:“可自从他十二岁那年受了伤,整个人就完全变了副样子。他胸口留下的那道疤,就是个印证。过去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已经被杀死了。”
若说前一秒苏染还能强装镇定,对着温雅以林闻宴的女朋友自居,这一秒,她建立起来的防御墙瞬间坍塌。
他胸口的那道疤,除了最亲近的人,又怎么会有人知道?
就算苏染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问他,他都缄口不提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林闻宴过去的经历,和苏染之间隔着一块透明的屏障,苏染怕勾起他什么痛苦的回忆,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去打破这块屏障,就等着他哪一天对她敞开心房……可是,她触及不到的真相,对温雅来说,似乎只是轻飘飘的一段过去。
苏染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极力想掩饰,却还是一下子就被对方抓住了弱点。
“他那道疤是怎么来的?”苏染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没告诉你吗?”温雅勾了勾唇。
她渐渐地试探两人相处的底线,先前她还觉得有些没底,如今,呵……也不过如此。
温雅说道:“也是,那段经历的确挺让人痛苦的,他不愿意告诉你,也情有可原。”
“不愿意”三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直接扎向了苏染的胸口,让她满腔翻滚的情绪瞬间漏了个窟窿。
苏染放在桌底下的手握了握拳,缓缓开口道;“有多痛苦?”
温雅将身子往前倾了倾:“那我们一边吃饭,我一边慢慢告诉你吧。”
……
林闻宴从出生起,妈妈宋喻就给他灌输了一个概念:哥哥从小就没了母亲,我们作为家人,更应该对他加倍地好。
那时候的哥哥还不叫江明宇,他叫林明宇。
纵使林明宇整日对他板着个脸,林闻宴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哥哥,整日跟在兄长的后面,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哥哥”……
“哥哥,我这个罐子打不开,你帮我开一下……噔噔,惊不惊喜?奶奶说爷爷有糖尿病,不让他吃糖,我把爷爷的糖都偷偷拿过来了,哥哥你吃啊。”
“哥哥,爷爷奶奶的生日都是逢十要大办一次的,你的十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自己挑……呐,我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
“哥哥,我今天上课睡着了,老师打电话给爸爸告状了,呜呜呜,我的手心好痛……”
“哥哥,你理理我嘛……”
“哥哥,这个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哥哥,你能不能陪我玩一会?”
“……”
林明宇每天一回家就被这只小萝卜头追着跑,脑瓜子嗡嗡的,以至于见着他就躲。他每天对这个弟弟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别再烦我了!”
就算被吼了,林闻宴也没恼,隔天就会把不愉快给忘了,照旧喜欢黏着自己的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