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义思索了一会儿,倒是盯着何阑珊,“你是说去镇上还是县城买房?”
“县城!”何阑珊吐出肯定的两个字。
“去县城买房干什么。咱们在村里七八两银子就能盖个十几口能住的大屋子了,可是七八两银子在镇上只能买个一家四口住的屋子,要是搁县城不是只能买个一个人住的房间吗?”赵双喜捋了一下物价。
“县城的房子确实贵,咱们一家六口住的,再带个小院子的,估摸着三十几两银子呢。”何金义在县城呆久了,县城的行情价格一般也是有所耳闻。
对此,何阑珊只说了三个理由,“一个是,三个哥哥要念书,县城里的学堂比镇上的要好,但是县城来回不方便。再者是银子放在钱庄里也存不了多少利钱,还有一个原因,住在村里永远逃离不了奶这个麻烦。”
何金义夫妻竟然说不出反对的话。
虽然何阑珊说的有道理,但是三十两可不是三两,他们断断不会轻易的听一个才七岁孩子的话,县城买房的事就这么被搁浅了。
眨眼日子一天比一天冷,顾流云留下的皮毛都被赵双喜做成了衣裳内衬,一家子一人一件的裹上了,瞧着个个圆润了一圈,外人只道这何家二房分了家都吃胖了,村里的小媳妇们一个个都羡慕的紧。
何金义宅基地的屋也盖好了。
手里捏着钱,家具自然也不含糊。大床都是请了城里的木匠打的,因着工时长,眼下都还没做好,只简单的让村里的木匠打了几个硬床板和箱笼之类的。
这一日,何阑珊正坐在院子里打盹。冬天的阳光实在是太舒服了,照在人脸上暖暖的又酥酥软软痒痒的。
只听得传来一声凄厉的猪叫。
何阑珊一个激灵,确定真的是猪叫,问道,“娘,杀猪咧?”
在何家分家回来的那头半大的猪崽子,成日里被拴着溜达不了几步,但是何秦风几兄弟天天打猪草好好的伺候着,现在胖了好几圈,怕是有百来斤了。
“哎哎哎……”赵双喜费劲的牵着猪,准备将它拉出院子,但是这猪太重了,蹄子牢牢的贴在地上,往后拖着屁股,赵双喜反倒被猪拖得往后了几步。
赵双喜没法子,只能把猪拴好,等会儿让男人们来弄。
她这才有了闲暇坐过来跟何阑珊说上几句话,刚抓了猪她这手没洗也就没去抱何阑珊,就挨着她坐着。
赵双喜微微带内勾的眼睛现在满满的都是笑意,“昨儿不是让你爹今天去挑了住新房的好日子吗,明天,算命先生说明天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呢,咱们赶上了!”
“这猪要是再养养到过年,定然能上两百斤的,这猪苗好,能吃!”赵双喜又接着絮絮叨叨的说道,兴许是太高兴了,终于要有自己的房子了,“可是咱家头一回盖房,乡亲们也帮了不少,想着不能寒酸了整些杀猪菜来吃。”
“还要摆酒啊?”
“是啊,到时候亲朋好友都会来随礼,咱们也亏不了多少,就是图个热闹。”
母女俩说着的时候,何金义回来了。
这段时日又是卖凉拌荠菜又是折腾厨房的,他这么多年当账房养出来的白净的脸都晒黑了,带着点麦色的肌肤上洋溢着笑。
“来来来,逮去杀咯,明天给大家伙添菜。”招呼着同村的几个汉子进院子抓猪,何金义也朝着妻女看了一眼,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