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闻言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和我一道。”

被他拉去书房后，虞听晚见他批复一封折子格外细致，以为关乎几日后的受禅礼，一时有些好奇。

“晚晚，少府在修葺椒房殿。”

虞听晚闻言，接过那封折子，忽然意识到这是给她住的地方，一时沉默。

椒房殿先前被烧毁，已重建许久，今年初刚涂好椒泥，现下应当在布置陈设。

她垂眼看着折子上力透纸背的字迹，裴执回这些臣子时为了省时，向来笔画勾连，这折子上的倒是认真，像字字斟酌过。

仔细看完后，虞听晚更沉默了，镶金暖玉铺地，所用木料皆为荆益运来的整棵金丝楠木，殿外白玉阶凿刻莲花，就已经够奢靡了。

见她不说话，裴执眼神凝住。

“不想做皇后？”

“太奢侈了。”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方才面容泛冷的男人怔住一瞬，随即揉着怀中人的头发，亲了亲她嘴角，温声道：“文武百官没人说奢靡，花费并不多。”

“怎么可能。”虞听晚仰脸看他，“你莫不是怕我知道被弹劾，睁着眼睛诓我。”

“因为六宫空置，后妃所居宫室里，少府只顾椒房殿。”裴执凝视着她，“晚晚倘若不信，可以去问平阳侯，此次反倒比先前几次修葺节俭不少。”

“六宫空置？”她喃喃重复一遍，想起裴姝说过的话，攥住他衣袖。

抱着她的男人“嗯”了一声，温声道：“晚晚，未央宫里只有你我，就像现在这样，好不好？”

“那宫城岂不是空荡荡的，还有那么多宫人呢。”虞听晚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裴执轻声道。

“令卿，我有些害怕。”她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有话要说，最后看着那双温柔缱绻，和在外截然不同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点也不想再回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