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依在夷光怀里低声啜泣着。仿佛要将这一腔屈辱和不甘统统发泄出来。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短短的一年多光景。
孤身一人来这里,原本带着满怀的憧憬,不想一开始她于褚煜而言就是一个用来承载那个女人灵魂的容器。
现在想想当时在重明岛上初见时的那份深情与狂热,不过是透过她来看另一个人罢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向晚,别再固执了。这里面的是非我不明白,也不重要。既然你不快乐,师兄便带你离开。”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向晚推开夷光,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泪水,收敛起情绪。夷光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向晚的口气柔和了几分“我托你问他的另一件事情……他可曾答应?”
夷光收回视线,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向晚,你说的那人是境主的夫人,他岂会答应让你带走她的遗体?”
“就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吗?”向晚睁大眼睛,虽知道希望渺茫。可亲耳听到,心还是疼痛到无法呼吸。当真是绝情啊。岂料下一刻夷光说出的话,在更让她如临冰窟。
“那位夫人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就算他让你见,也是见不到的了。”
向晚听罢呆呆的望着夷光,仿佛灵魂抽离。
夷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当那位夫人是向晚在这里唯一的陪伴。看到唯一的朋友走了向晚才如此难过。
“师兄,我答应你,和你一道回去。”
“向晚,你说的可是真的?”
夷光不敢相信,可脸上的喜悦却是挡也挡不住意料之外的答案。只是,归元境那边是否同意还是个问题。
说到归元境,猛然回想起白天那一幕。夷光随口问道:“向晚,你可认识一个叫白鹭的人?”
向晚面上一凝。刚刚溃散的心再一次地打起鼓来。因为是背对着,夷光没有看清楚向晚脸上的表情,继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今天,境主好像抓住了一个丫鬟。被打得奄奄一息,还抓到堂上让我辨认。直到现在我还有些纳闷,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师兄……可……认识?”向晚僵直着背影,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夷光的眼神,似是期待又像是惧怕。
夷光微微一顿,略带迟疑“我哪里认识?看装束,应该是归元境的人,我才来问你的。我又怎会认识她呢?”像是让她安心一般,夷光一连否认了两次。
听罢,向晚悬在胸中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来“她是幽雨阁那边的丫鬟。”
向晚漫不经心地说着,面上不免惋惜。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接着说道:“听说今晨幽雨阁那边失了火,我猜想必是她失察,害主子受伤才会被境主责罚的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总算有一件事情不算太坏,他不爱自己又如何?烧烂你的脸,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带你如前。只可惜没能烧死那个贱人。向晚故作难过,眼中却有一抹阴狠在眼中稍纵即逝。
夷光看得真切。知她如他,隐隐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也为她的变化而感到吃惊,好像这个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有什么地方变了。
“那院子里住的是谁?”
“一个在这里暂住的客人罢了。对了师兄,那位贵客现在怎么样了?她……可好啊?”
“好像是受伤了,今早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挪到了偏房,似是很严重。”
是什么样的客人才会被安排在主人寝院的边上,况且那院子一看便知是新建的,且精心布置过。院子修在那个地方不伦不类,却是旁边寝楼上一览无余的地方。真的只是一个客人吗?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啦!”可惜怎么没有烧死那个贱人,不过这样也不错,总归是扳回一局。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客人?”看着眼前的向晚,隐隐猜到了一些。就是那个院子里的人害你失宠的吧。
“师兄你不会认得她的,但你应该能认得她的师尊,是庐仙台的人。”
“庐仙台?”
“不错,我听下人们都是这么传的。好像是叫南柯。”
“南师兄?”夷光惊呼出声。当时他被逐出山门的时候他也在场。这半年多来失去了踪迹,原来是来了归元境吗?那他的徒弟岂不就是……
夷光的视线又回到了向晚的脸上。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