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纤纤知道的并不多，可用来吓唬吓唬陈太太还是足够了，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了这里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吗？

可不论陈太太如何蛮横，她为了宣传自家布庄，故意说谎吊着整个上海名媛圈的事儿算是坐实了。

那群太太小姐们是最在乎面子的，如今在外头排着队正好无聊，一个两个都提着耳朵听着呢。如今更是气得脸都绿了，纷纷对陈太太怒目而视，嘴里直念着以后绝不再去陈氏买东西，连之前下过的订单也要退。

陈太太气得牙痒痒，她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着，指尖几乎都要戳上凌纤纤的脸：“好啊！看来你是有意要和我陈家过不去了！那索性今日便撕破脸，我陈家就算没了，也绝不会让你凌家好过的！都给我动手，直接把这破店砸了！”

凌纤纤沉下脸，语气却丝毫不见慌张：“太太就算要鱼死网破，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不会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准备，就站在这里和她正面对抗吧？

只是还没等她动手，就见得了令，正准备往店里冲的家仆齐齐后退了两步，明明没东西挡路，却如何都不敢再往前一步，目光也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

陈太太上去，抡起手包就要打：“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平日里不是横得很吗，怎么现在又怂了？！那我养你们有何用！”

“不是的！不是的呀太太！”家仆一边躲着她，一边伸手指向店门口摆着的花篮，“您看，那上头落款写着的…写着的是…”

陈太太见他害怕又惶恐的样子，忍不住也有些心里发怵，却不愿在凌纤纤面前拂了面子，伸手将挡在前头的家仆尽数推开：“都给我滚开！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把你们一个两个都吓成这幅鬼样子！”

铺子里的大伙计正好凑到凌纤纤身边，朝她一低头：“大小姐，警察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他们敢动手，便立刻将他们全部拿下。”

“很好，别忘了，该有的心意要齐全了。”她点点头，话语顿了一刻，又问道，“那边那个花篮是谁送来的，我之前怎么没看到？”

“哦，这我记着呢，是个军爷送来的。大小姐您当时正在后头做准备呢~”看来他倒是记得清楚，“我看他脸色不好，还一直在打喷嚏，像是着了风寒的样子，还特地问了要不要进来给他倒杯热茶。他却说不用，放下花篮就走了。”

“这样啊…”

“是啊，不过今日来的花篮不少，他也没说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带给大小姐，这才没在您面前提。”

“打喷嚏？军爷？…哦~”她轻笑一声。

看来许副官的环湖马拉松跑得还不错。

她正笑着，就听花篮那传来一声惊呼，竟是陈太太直接吓晕过去了。跟来的家仆方寸大乱，哪里还顾得上找凌家的麻烦，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她抬起来，就要往回送。

“慢走啊。”凌纤纤嗤笑一声，一转头，终于将卡片发到了身边太太的手上。

“以后店里会定时上新，您记得常来~”她脸上还挂着笑，抬眼却看到个熟悉的单薄身影，并不是朝这边来的，而是挽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有说有笑的，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