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下人抓着个女人下来，直接丢到凌白生面前：“少爷，这个女人偷偷藏在柜子里头，被我们抓到了。”

摔在地上的女人还穿着面料昂贵的旗袍，可乱发覆面，并看不清楚长相，听到有人喊少爷这才猛地抬起头来，居然是早被逐出陈家的秋文月！

凌白生瞥她一眼，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虽然容貌未损，可脸颊却瘦得几乎凹陷下去，双目无神，皮肤还泛着不寻常的灰白色，活像个久病未愈之人。

“凌，凌少爷？”她开口，眼神里带了几分期待，却不再是从前娇柔的细嫩嗓音，而是沙哑到雌雄难辨，就像一张最粗糙的砂纸。

凌白生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陈家的人都去哪了？”

她眼中的期待顿时消失殆尽，垂下头低笑两声，听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怖。

陈家自知穷途末路，纸包不住火，从前的那些事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便一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事情刚发作，陈太太便带着陈少爷和收拾好的细软，一同往城外逃去了。

秋文月早已是陈少爷养在房里的，对方爱在床底间玩些小花样，毁了她的嗓子，本来她也想跟着一起逃，可陈家这对母子，一个玩腻了，一个对她积怨已深，又如何肯带着她这个累赘。

她就这么被抛弃了，轻飘飘的就像担开一颗尘埃。

凌白生眉头皱得更深：“你笑什么？”

秋文月停了笑，她抬起头，泪水晕开了眼妆，留下两道黑色的泪痕：“…他们早就走了，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呵，呵呵，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当面逃走，你的心情又如何啊？”

她的语气极尽嘲讽，眼神里只有疯狂和报复的快感。

旁边的下人听了，直接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却被凌白生拦了下来，他蹲下身子，尽量和她平视着：“你知道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秋文月怪笑两声：“是啊，你想知道吗？那你求我啊！”

她恶狠狠地盯着凌白生，当初这个男人如果愿意收留自己，她就不会被陈太太排斥，也不必出下策勾引陈家父子，更不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都是他！还有凌轻伞！都是因为他们！

“不必了。”冷清的女声自门口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凌纤纤正款款朝着这边走来，方才那三个字便是出自她口。

她走到凌白生身边站定，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秋文月，并不在意她的存在，直接朝凌白生道：“哥，我们早就控制住了所有可以出城的地方，只要陈家的人出现，就一定会被我们抓住。”

凌白生却顾不上秋文月瞬间煞白的脸色，他眉头一皱，追问道：“你说‘我们’…凌轻伞，你别告诉我是…！”

他一瞪眼，显然是想起了许多“愉快和睦”的回忆。

凌纤纤满脸的无奈：“哥，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吧？总之，陈家是如何都逃不出上海的，只要还在城内，抓他们不就是瓮中捉鳖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