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女子重前夫,男子爱后妇啊。
拓拔樾虽然长得芝兰玉树风华绝代,仿佛天外谪仙一般,可骨子里到底也就是个男人。
就像绝大多数父母都是偏袒最小的那个孩子一样,男人嘛,大多是偏袒小妾的。
他们,怎么可能看得懂原配的心?
苏婳“呵”了一声,垂眸喝茶,不再说话。
拓拔樾抬眸看了苏婳一眼,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苏婳头也不抬地道:“我没什么话想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拓拔樾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看你有很多话想说。”
“想说也不是对你说。”苏婳继续喝茶。
拓拔樾俊脸一沉:“那你想对谁说?谢沉玉吗?”
“是。”苏婳垂眸剥了一颗松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拓拔樾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马车一路疾驰,谁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沉闷而又压抑。
沉默了许久,拓拔樾突然轻笑出声。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精致如玉的下巴,问:
“你是在跟孤赌气吗?看来,你很在意孤。”
在意?怎么可能?
苏婳心中一凛,急忙推开他的手,用力摇头。
拓拔樾笑道:“如果不在意,你怎么会跟孤赌气?”
苏婳急忙道:“太子殿下误会了,我没有赌气。”
拓拔樾突然站起身,饶过小案桌,与苏婳坐在同一侧。
苏婳大吃一惊,急忙朝相反方向挪了挪身子。
拓拔樾跟着她一起挪。
再挪就没地方了!
苏婳忍无可忍,只好直截了当地道:
“殿下莫要再挪过来了。”
“好。”拓拔樾点头,“那你与孤说说,你刚才为何赌气?”
“我没赌气。”苏婳一口咬定。
拓拔樾笑,像哄孩子一般哄她,声音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好,没赌气,那你说说,你刚才为何不说话?”
苏婳默了默:“我与宠妾灭妻的男人无话可说。”
宠妾灭妻?!
拓拔樾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他涨红着一张俊脸辩驳:
“孤连妻妾都没有,哪来的宠妾灭妻?”
苏婳反问:“既然不是宠妾灭妻,那你为何护着那柳姨娘?”
“孤哪里护着她了?”
拓拔樾一头雾水,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苏婳道:“谁受益谁便有杀人动机。原配没有儿子,平远侯一死,家产全归柳姨娘母子所有。原配有什么好处?她若要杀人,至少也得等自己有了儿子再动手。现在动手,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拓拔樾解释:“这个道理,孤也想过。可女人很多时候是没这么理智的。孤之前处理过几桩后院杀人案,其实双方并没多大的利益纠纷,杀人犯纯粹就是因为气不过,一时冲动才杀的人。”
苏婳问:“你说的后院杀人案,都是小妾和子女们之间的互杀吧?一家之主都是活得好好的吧?就算有一家之主被人杀死的,凶手也是小妾和子女们吧,可曾见有哪个原配杀死一家之主的?”
拓拔樾怔愣地望着她,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
苏婳道:“你们男人,太不了解女人了。小妾明知男人有妻子还愿意做小,不是因为有多爱男人,而是为了钱财,但站在你们男人的立场上看,会觉得这个女人好爱我,宁可做妾也要跟我在一起。男人都喜欢这样想,因为这样想能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觉得自己好有魅力,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愿意做小跟着我。所以男人打从心里相信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