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想了想，道：“等你和大殿下退婚，便与樾儿订婚如何？”

闻言，苏婳猝不及防，差点被鱼汤噎住。

“咳咳咳。”她一不小心喝到了气管里，剧烈咳嗽起来。

拓拔樾很自然地给她拍背。

咳了一小会，苏婳总算缓过气来。

“没事吧？”沈皇后一脸关切地问，“是不是本宫说话太直接，吓到你了？”

苏婳心说，知道会吓到我，那你还说？

沈皇后笑道：“宫里多的是弯弯绕绕说话，但你年纪尚小，本宫怕绕弯子说话你听不懂，索性就直接点说。”

苏婳心说，那你也太直接了。

“那你的答案呢？”沈皇后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苏婳哭笑不得，索性也学沈皇后那样，直截了当地道：

“娘娘，臣女名声不好，以前还做过很多蠢事，娘娘选我做儿媳妇，是不是太不挑了？普通人家尚且看不上我，皇家，哪是臣女敢高攀的？”

沈皇后一脸欣赏地望着她道：

“你是有大智慧的，你以前做的那些事，绝非蠢事，你委屈自己伪装成花痴草包女，不过是想让大殿下讨厌你，跟皇家退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大殿下点头很难达到目的，你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个道理，且为此隐忍多年，京城贵女，哪个及得上你半分？”

闻言，拓拔樾凤眸一亮，心情愉悦地道：

“孤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前后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原来你一直都在装蠢。所以，你从未喜欢过拓拔旭？”

苏婳脱口而出道：“我又不瞎。”

拓拔樾的笑容更深了，试探性地问道：

“这么说来，孤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苏婳抬眸瞪了他一眼。

这男人，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一演起戏来就戏精上身，那神情，比真的还真。

这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妥妥的影帝啊。

幸亏她定力非凡，否则，怕是要出不了戏。

苏婳本想否定，但抬眸撞见沈皇后探究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咽下了所有想要反驳的话。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拓拔樾喜欢占口头便宜就让他占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此时的苏婳还没想到，口头便宜占习惯了，就会想入非非，最后越来越失控。

不过这是苏婳将来要烦恼的事，现在，因为事情还不曾发生，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跳过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直接跳回到沈皇后之前的问题上：

“娘娘应该知道，很多事，真相如何不重要，民女装蠢了这么多年，名声不好已成现实，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若是与我订婚，只怕会被我那糟糕的名声给拖累，臣女于心不忍。”

“你处处为太子着想，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沈皇后一脸欣慰地道：

“名声一事你不必担心。你之前救助难民，还将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全都捐献给了兵部，在赵文华和赵文远的案子上你的功劳也很大，如今你又协助太子追查疑案。一桩桩一件件，可圈可点。人在做天在看，大家都不是瞎子。谁敢质疑你的名声，本宫第一个跟他急。”

苏婳心中万分感动。

她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温泉里，浑身上下被温水包裹。又像是沐浴在春风中，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面对这样好的皇后，她实在不想反驳她的话。

苏婳沉默了一会，低声道：

“订婚一事，事关殿下一生幸福，娘娘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