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肃猛地抬起头来,脑门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惶恐的看着朱厚照。
“殿下,臣三代单传啊。”
朱厚照感觉自己仿佛化身周扒皮一般,饶有趣味的看着跪在一旁的杨同肃道:“孤也不为难你,就是一个举人身份,化名朱寿,其余条件按着孤来即可。”
确实,朱厚照无非就是一时兴起,等到哪天朱厚照玩够了,杨同肃大可以在偷偷将这个身份销掉,即便不销掉,他这个太子也变不成进士。
杨同肃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臣领旨。”
朱厚照不知,今日朝堂之上,朱祐樘正在面临着什么。
户部尚书韩文与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进言道:
“老臣启奏陛下,今日京师粮价,已然涨至一两一钱银子一石,受京师粮价暴涨影响,整个北直隶粮价尽数大涨,若是陛下再不加以干涉,京畿百姓今年可就过不好年了。”
朱祐樘为难的看着杨廷和。
杨廷和梗着个脖子站在一旁,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毕竟说到底朱厚照只是朱祐樘的儿子,杨廷和现在说话,且不说有没有人会听,只要说了就得得罪一大票的人。
尤其是礼部跟都察院,这两大清水衙门,相当一部分官员都是死吃俸禄的,粮价一涨,杨廷和知道不少人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朱祐樘不住的在给杨廷和使的眼色,杨廷和却偏偏装作没看见,那样子仿佛在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管。
朱祐樘见杨廷和指望不上,当即起身道:“诸位爱卿,君无戏言啊。”
众臣诧异的端详着朱祐樘戏精附体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起身说道:“当日朕答应了,京师粮价,交给照儿管理,现如今虽粮价上涨然京师尚未出岔子,朕若是凭空撤了照儿,日后朕该如何为人父,为人君呢。”
“陛下所言极是!”
朱祐樘话音刚落,刑部尚书闵珪便附和道:“陛下,臣以为太子聪慧,且日渐年长,陛下宜适当放权于太子,早加锤炼,实乃国之大幸。”
闵珪此话一出,连李东阳跟谢迁都惊住了,原因无他,闵珪从来都不是东宫的人,之前凡是有关朱厚照的事情,九卿之中,全都置若罔闻,但是这一次闵珪却破天荒的站在了朱厚照这边。
不止是闵珪,还有工部尚书曾鉴也随即附议。
朱祐樘此时闭上了嘴,因为他也还没想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要帮朱厚照说话。
杨廷和在一旁倒是看得通透,不禁冷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划水。
其实闵珪跟曾鉴帮朱厚照说话的原因很简单,这两家在京中生意颇多,而朱厚照不抑粮价的消息一出,这闵珪跟曾鉴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派人赴山西、山东、辽东采购粮食,准备发一笔国难财了。
现在撤了朱厚照,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被闵珪跟曾鉴这么一搅,忽然朝堂上的局势便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韩文此时尴尬的站在一旁,看了闵珪跟曾鉴一眼之后,便退到了一旁不在说话。
朱祐樘见状赶忙说道:“各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若是无事,朕便退朝了。”
文武百官默不作声。
朱祐樘心中松了一口气,在山呼万岁声中,朱祐樘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而且看样子,这些朝臣要消停一段日子了。
散朝之后,朱祐樘便随着内阁四阁老来到了内阁。
李东阳、谢迁、刘健、杨廷和四人正在围着一首词议论不休。
“几位爱卿这是干嘛呢?”
朱祐樘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四人一惊,随即叩头行礼,朱祐樘笑着赶忙制止。
“陛下,臣等在看这首词。”
“哦?几位爱卿怎么有了这样的闲情雅致。”朱祐樘接过李东阳手上的那篇临江仙,顿时愣住了。
朱祐樘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感慨道:“好词啊,这是哪位爱卿所作?”
李东阳闻言笑道:“陛下,这首词可不是我们这些老朽所作啊。”
“什么?”这首临江仙大有超然物外的意思,怎么看也不像是年轻人写的。
“臣即便万死,也不敢欺君,这首词是今科举子在一茶馆写下的,据说那人最多不过二十。”
朱祐樘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人家这孩子都是咋养的,唉。”
众人闻言,都是默不作声,只有杨廷和笑道:“陛下不必多虑,太子殿下天资聪慧,今科又有如此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