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之中,此时倒是热闹了起来。
户部尚书李宏哭丧着脸来到了西苑之中。
“太上皇,您得给臣做主啊。”
朱祐樘好不容易抽出功夫来睡个懒觉,一大清早,李宏便来了西苑喊冤。
“李宏,你说说,你又怎么了。”
“回禀太上皇,年前山东、山西、北直隶各省上报似有蝗灾迹象,臣便在国库结余里留了八十万两银子准备赈灾。”
朱祐樘点了点头说道:“嗯,怎么了?”
“但是陛下说他有办法,让户部借给陛下二十万两,年后在还。”
朱祐樘的眼睛猛地挣开,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宏道:“你借了?”
“臣......臣原以为陛下有锦囊妙计,谁料今年上元节后,灾像愈重,陛下拿了二十万两银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开春之后,恐酿大灾啊。”
李宏话音未落,都察院跟礼部的官员便也匆匆的赶到了西苑。
仿佛是商量好了的一般。
来到丨紫丨光丨阁丨门口,跪倒在地,高声大哭道:“求太上皇为天下学子做主啊。”
朱祐樘不情愿的看着门外的众官员问道:“做什么主啊。”
礼部清吏司主事跑进来对朱祐樘说道:“太上皇,陛下裹挟七名山西举员软禁于景山书院,今日已入考场,禁其温习功课,今科必失啊。”
朱祐樘面色沉重,都察院山西道监察御史跪在地上道:“启奏太上皇,陛下宠信奸臣谈立本,妄动大狱,国事不安啊。”
朱祐樘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消停下来了,但是朱厚照丝毫不让他歇着。
长叹一口气,朱祐樘起身,道:“摆驾内阁,去瞧瞧。”
朱祐樘无奈的朝着内阁出发,知道了歇着是什么样的生活之后,朱祐樘的心已经彻底懒下来了。
内阁之中,李东阳等人还在商量着治蝗之事。
听着外面的小黄门吊着嗓子喊道:“太上皇到!”
李东阳等人一愣,随即跪地行礼。
朱祐樘看着几人问道:“淮北三省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禀太上皇,山东等地蝗灾迹象已现,且河南也已上报灾情,若再不做准备,怕是百姓要受苦了。”
朱祐樘气不打一处来,道:“去把照儿叫来。”
几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去乾清宫,朱厚照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催促着来到了内阁。
朱祐樘铁青着脸看着朱厚照问道:“照儿,你是不是在户部借了二十万两银子,说要赈蝗?”
朱厚照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皇。”
“赈灾你打算怎么赈?”
只见朱厚照飘然的说道:“区区几只蚂蚱而已,怎么能说是灾呢......儿臣只怕他来的不够多。”
朱祐樘的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朱厚照,嘴角微微抽动着。
缓缓的抬起了手,指着朱厚照还没等说出话来。
朱厚照赶忙说道:“请父皇、李阁老、刘阁老、杨师傅随朕出城一趟。”
朱祐樘诧异的看着朱厚照,不知道朱厚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行人没有备车、没有清路,轻车出发来到了城外的一处皇庄。
朱厚照骑着马在外面上蹿下跳的。
这一幕在朱祐樘的眼里......好生欠揍。
很快朱厚照便带着一车的老头来到了城外的皇庄,张鹤龄此时正在皇庄里忙上忙下的,丝毫没注意到来了这么一车人。
朱厚照跳下马来,对朱祐樘说道:“父皇,您可以瞧瞧。”
一行人上了一处高台,朱祐樘赫然的看到一大片熠熠生辉的低矮平房。
“这.......”
“请父皇随儿臣来。”
杨廷和瞬间联想到了之前有人说朱厚照在城外建了处行宫,但是眼前这东西,显然不是行宫。
方才一走进大棚,众人身上均是渗出了丝丝细汗。
朱祐樘诧异的擦了擦汗问道:“这......这里面怎么这么热。”
“父皇,这就是儿臣造的大棚啊。”
朱祐樘这才注意到被朱厚照挡在身后的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
朱祐樘的震惊的问道:“这......这。”
“父皇,这些就是菜。”
说完朱厚照在地上扒出了一根葱,咬了一口,呛的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