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贯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却转过身来,看着丘聚说道:“丘聚,凡是钱掌柜的需要的人,马,粮饷,全部由东厂统一调拨,京营、禁军、边军凡是钱掌柜瞧上的,一律直接放人。”
丘聚面露难色,其实各军各营之中,或多或少的都有精锐,但是钱掌柜不过是一张嘴而已,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各自长官手里的宝贝,待遇本就不低,调过来之后,待遇问题,都是一个很难解决的事情。
“爷,即便是咱们强逼着调来了,这些人出工不出力,怕是仍然事倍功半啊。”
朱厚照此时盯着钱掌柜,严肃的说道:“钱掌柜,朕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让他们尽心卖力,是吧?”
钱万贯沉默不语,随即抬起头,看着朱厚照说道:“陛下,若草民在草原上闹出了什么大动静,陛下能否?”
这些人的待遇,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所为的无非就是银子、爵位。
“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有人说三道四,朕自唾面自干。”
堂堂天子,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唾面自干这样的话,钱万贯彻底震惊了。
“陛下天恩浩荡,臣必不辱使命。”
英国人当年能纵容海盗横行大西洋已肥不列颠。
今天大明也能资助土匪,入内蒙劫掠。
朱厚照已经命丘聚查清楚了,这古芳斋也是经常能弄来草原上的稀罕物的,说明这钱万贯在草原上,也是有些门道的。
钱万贯整理了一下思路。
自家还有三个儿子,老大今年才十四岁。
自己跑到草原上,卖三年命,给这仨儿子弄上几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回来。
即便是死在草原上,自己这辈子也能闭上眼了。
钱万贯看着朱厚照不好意思的笑道:“陛下,草民也是一介商人,草原去得,但是臣想去草原之前,先去天津瞧瞧,您觉得咋样。”
朱厚照坏笑的看着钱万贯说道:“成,不就是天津吗,过几天朕就陪你走一趟。”
钱万贯听到朱厚照这么说,才放下了心。
当钱万贯跪送朱厚照离开古芳斋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这位陛下竟然是这么的特立独行。
当天夜里,睡梦中的刘瑾,忽然感觉到有人推自己。
还没等回过神来,刘瑾便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装进了麻袋里。
刘瑾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这怕是哪个文官疯了,想直接弄死自己。
“几位好汉且慢动手,咱家有钱,咱家给你们银子。”
不料这话还真管事,没过多久,刘瑾竟然被放了下来。
随即便被从麻袋里扔了出来。
刘瑾刚要松口气,忽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自己这是在西苑啊!
猛地抬起头,朱祐樘坐在大殿上,脸都要绿了。
“刘瑾,朕问你,照儿去哪了!”
“啊!陛下又不见了?”
朱祐樘的铁青着脸,盯着刘瑾说道:“不止是照儿,张永、丘聚都不在京城,快说!他们去哪了。”
刘瑾的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哭嚎道:“太上皇,奴婢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祐樘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死死的盯着刘瑾道:“你当真不知道?”
刘瑾跪在地上,死命的叩头道:“太上皇,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现在出宫,也就只带着丘聚,奴婢每日只是去司礼监当差而已。”
朱祐樘无奈的叹了口气,刘瑾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朱厚照对他的这个态度,反而是让他竟然赢得了一大批文官的喜欢。
甚至于有人将其比作怀恩。
朱祐樘思虑了一会之后说道:“传旨内阁,自即日起辍朝,暂由内阁视事,具体理由,你看着来。”
“诺。”
幸好朱祐樘手上还有个牟斌,这样不至于抓瞎。
夜深了,朱厚照出了宫之后,没有急着去找钱万贯,反而是带着张永、丘聚来到了胭脂胡同,找到了张仑以及已经彻底沉醉在八大胡同里的圣克鲁斯侯爵。
见朱厚照进来了,张仑正不屑的坐在桌角,喝着酒。
圣克鲁斯侯爵身边一大群的歌姬,正在一杯杯的往他嘴里灌酒。
朱厚照推开房门,看到了已经烂醉的圣克鲁斯侯爵。
这货一见朱厚照,当即便憨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