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全军覆没一事,虽然使得朝野震惊,但是很快朝野上下就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仿佛是有人在刻意冷处理这件事一般。
同样西厂的办案进程也是毫无头绪,尤其让朱厚照震惊的是,周延佐在天津被杀一案,竟然也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天津可是完全是由景山书院系官员治下的地方。谈立本特意找了七八个老捕快在杂货铺配合西厂的人查了七八天,也没有查出来事情的结果。
谈立本派人去所谓的“江湖”上打探,最终回来的人都讳莫如深,甚至还有人当场辞职了。
老油条的谈立本当然知道,这后面藏着的,是一个庞然大物。
苗奎无所进展,谷大用却带着人回到了宫里。
跟苗奎差不多,同样也是没什么进展。
朱厚照看着谷大用说道:“大用啊,去把徐鹏举跟张仑召回来。”
京营的事,还是得由这些从小在行伍之间长大的小油条们来处理。
在龙武卫驻地受罪的张仑跟徐鹏举听到消息后如蒙大赦,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城。
徐鹏举这厮有日子没见过活人了,一回到京城,眼睛还没眨几下,就被带进了宫。
“臣徐鹏举(张仑)拜见陛下。”
朱厚照早已换上了一身便装,看着几人说道:“成了,别跟朕说废话了,出宫去转转。”
“哎,得嘞。”
几人收拾了几下,直奔金吾左卫去了。
金吾左卫驻地在城东,随着京都新府的影响力日渐扩大,金吾左卫的日子算是几个亲卫里过的比较不错的了。
几人穿着一身便服,到了金吾左卫的驻地。
说句实话,朱厚照如果不知道这里是金吾左卫的话,真的就以为这里是一个寻常的镇子了。
大营门口,只剩下了一座望楼,上面也挂满了爬山虎,楼下还有一个小贩在叫卖着:“窝窝头,十文钱四个。”
自从有了玉米,窝窝头这个东西,几乎在一瞬间便成了北方百姓们的主食。
有了粮食,百姓们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一些,不至于饿死。
走进营寨,营里的人不少,主要还是因为这金吾左卫平日里在宫中还会担任一些仪仗性的差事。
但是脱去金吾卫的明盔亮甲,这群将士们便又成了穿着破烂衣服的寻常百姓。
不过朱厚照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好像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
徐鹏举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这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没事。”
刚走进营地没多远,便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整捧着一大碗泡馍在喝着。
朱厚照看到这娃娃,便想到了两三年以后的朱载坚,不知道等着自己到了朱佑樘那个年纪,留给那臭小子的天下,又会是怎样一副画面。
想到这里,朱厚照宠溺的摸着那小娃娃的头,道:“真贪吃啊,少吃点,虽然长个子呢,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那娃娃放下碗,两颗黝黑的眼睛,迷茫的盯着朱厚照,糯糯的问道:“明天哥哥还来嚒?”
朱厚照的表情瞬间凝固,一旁的妇人赶忙抱起了小娃娃,将大碗向前一递道:“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逛了。”
朱厚照默然说道,朱厚照气鼓鼓的直奔金吾左卫指挥使司。
虚掩的大门里,堂上端坐之人正在慈眉善目的“调解”着几个商贩的“矛盾”。
朱厚照猛地推开门,那人诧异的看着朱厚照,仍旧是和善的问道:“这位公子,来本署所为何事?”
“装你tm的大尾巴狼的。”
朱厚照猛地一抬腿,踢翻了案板,那人一懵,看到了身后的张仑,自知事情败露,赶忙跪倒在了一旁。
“陛下,末将就想着让陛下开心开心,然本卫地处偏僻,土地贫瘠,实在是没什么能招待陛下的......”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这不是还有张脸来见朕吗?”
“末......末将万死。”
朱厚照坐在指挥使司衙门的官椅上看着那人问道:“你可是金吾左卫指挥使?”
“末将不敢,末将是金吾左卫指挥副使,从三品。”
“指挥使呢?”
“指挥使是泾阳伯家的小伯爷。”
此时徐鹏举正趁着朱厚照不注意,悄悄的朝门外开溜。